第5章

仗剑当空 不落不落 2879 字 2个月前

假如真的是冲着顾羿来的,徐云骞必须帮他解决。

咚咚咚

远处传来一阵敲钟声,一声声扩大,缓慢地从山林中荡开,惊起飞鸟扑腾翅膀远去。

徐云骞收了剑,道:“今天就到这儿吧,该上早课了。”

早课钟声已经响起,分布在各个峰的弟子要前去玉虚宫上早课,还有半个时辰就开课。

顾羿收了剑,脑子里却还在想,总觉得刚才那招还能更快点,问:“我学得怎么样?”

徐云骞道:“挺好。”

这声挺好跟之前有本质区别,徐云骞是真的觉得顾羿根骨不错,从练刀到练剑竟然不到一个月就适应了。

顾羿觉得跟徐云骞关系熟了些,试探性地问:“师兄,听说你能上文渊阁啊。”

徐云骞回头看他,知道顾羿又在打什么主意,道:“想去就自己去考。”

顾羿早就知道徐云骞不会轻易答应,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一下,果然碰壁了,也没有多不舒服。考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顾羿等不了那么多,他极其需要一本上乘的内功心法。

“你内功怎么样?”徐云骞问道。他今日跟回心观的王道长打听过,王道长说他气息紊乱,心有魔障,若还是解不开心结,恐怕容易走火入魔。

顾羿道:“我自己有办法,你不用管。”

徐云骞一挑眉,光听起来就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法子。

三更梆子响起。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苍溪院闪出,踩着几个道宫的屋檐纵身而起,很多人都不知道顾家除了刀法轻功也是一绝,而且跟年龄没关系,不是年纪越大武功修为越高轻功就越好。趁着年轻骨架轻柔韧性好才是练功的最好时机,很多轻功高手根本就没超过十五岁。

顾羿行动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纸,在空中翻飞风过无痕。他的脚极轻,踩在瓦片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房顶、塔尖、古树或者荷叶,无论多大的重量,他都能借一点力掠过去。

他原本以为文渊阁是个道宫,结果这地方其实是一座照着道宫样式打造的铁塔,密不透风。已经黑了,只有九楼一间小窗户有人点灯,透出些许亮光。这么晚会有人在文渊阁读书?还是那人是守阁奴?

在文渊阁没见到猫和白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这俩出去遛弯了。大概是没想过有人会胆子这么大夜闯文渊阁,门口只有两个打瞌睡的小道童。

顾羿绕到文渊阁背面,一跃而上,脚尖踩上塔身,正要借力,却不曾想到这铁塔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光滑得像是抹了油,根本无处着力。顾羿整个人都无可控制得往下坠去,他脚底像是长了猫垫,一脚悄声无息地着地,才没有惊动守阁奴。只是这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让他险些闪着腰。

这铁塔光不溜秋的宛如一块冰,纵使轻功再好也上不去。

正当他发愁时,忽瞥到每层都配着一圈红彤彤的圆灯笼,心生一计。他脚踩上旁边的树干,纵身一跃,人已经稳稳地踩在灯笼上。这灯笼不过巴掌大,却足够顾羿借劲儿了。他整个人像是没有重量似得,拴着灯笼的细绳连颤都没颤。

顾羿上去之后惊了一身汗,刚刚那个动作,倘若他没踩着这小灯笼,从这么高的地方再摔下去可就做不到“润物细无声”了。

顾羿故技重施,一口气上九层,脚刚踩在九层的灯笼上就看见唯一亮起的窗前站着一个人,顾羿跃起时刚好跟她四目交接。对别人来说这一瞥只是一瞬,但对顾羿来说,一纵一跃间足够看清很多东西。

那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男人的道袍,有点宽大了,袖子松松挽着,如此朴素的道袍难以掩饰她的艳丽,她生着一张惨白的脸,双瞳极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间烙着一红色印记,如同枣核,鲜红到急欲滴血的地步,看着如同鬼魅。

此时她正端着一只酒碗,可能本来正在对月共饮,眯眼看着顾羿窜上来,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现在的年轻人,连找死都别有花样。

“哪儿来的小贼?”

顾羿根本就没来得及跟她交谈,女人笑了下,手腕一转,突然将手里的酒碗顺手向下掷去。

酒碗下坠势如破竹,这是杀招,顾羿连句话都没说,情急之下急速下潜,他退得快,那酒碗更快。顾羿大愕,此时他已经退到五层,那酒碗仍然紧追不舍,一咬牙,右手攀住五层的塔沿,酒碗狠狠撞上他的右肩,这酒碗可能有千斤重,砰地一声脆响,酒碗砸下来之后手一麻,碎瓷片四溅险些割裂顾羿的脸,顾羿如同一只被射中的麻雀一样迅速坠落。

太紧急了,连调整姿势都做不到,顾羿练轻功这么久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像一只被扔下来的猫,来不及调整自己姿势,落地时右腿已经伤了。他捂住自己右肩抬头仰望,看到女人正倚着窗沿朝自己笑,像是一只艳鬼,顾羿对她来说比一只苍蝇好不到哪里去。

正玄山上为什么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