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人家好好一个道士,要个魔头的脑袋干什么?”
一人接过话头,“要我说啊,顾羿可能死不 了,像是个什么妖孽转世,打到最后,变成狐狸精就地逃了,最后就留下一缕青烟,你说邪门不邪门?”
第三个人说:“你编鬼故事呢?还青烟,笑死人了。”
一直在旁听着的猫鼬越听越不 对劲,他是来找顾羿的,没想到一路上就听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他当日不在场,发生什么全然不知,要不 是徐云骞给他写信说顾羿还活着,他都不知道到底如 何。
“我悄悄跟你说,我表兄当日就在正玄山上,他看得门儿清。”另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剩下三人不由侧耳倾听,只听他说:“传闻那魔头和徐掌教 ”
他说着一停,剩下三人刚听到要紧处,问,“他们怎么了?”
那人两手一拍,啪的一声脆响,“你懂吧?”
“懂什么?”众人有些纳闷儿。
“就这个,”那人又重重一拍手,又发出啪啪啪三声脆响,道:“懂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你说什么呢?”
那人有些郁闷,心想怎么这么不 懂事,不 由提高嗓门,道:“断袖之癖你不 懂?”
“噗 ”猫鼬一口茶水喷出来,那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嫌他听墙角,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压低声音道:“不 然你怎么解释?”
“徐掌教 一生没有败绩,就输过这一次。那魔头武功高强,真赢了干嘛不 跑?非得被关着?那是坐牢啊,普通人哪儿能熬得住。”
“我不 信。”一人摇头,这事儿太离奇了,他宁愿相信顾羿是个狐狸精。
另一人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我怎么觉得有几分 道理?不 然徐云骞为什么要立规矩正玄山百年不 问朝廷事?”
“这跟天目峰决战有什么关系?放你娘的屁,人家好好一道士,非要玷污了,你……”
猫鼬听不下去了,脸红得要命,好像全身都在烧,明明不是他的事儿,他情不 自禁替自家教 主害臊。猫鼬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再不 看看顾羿,明儿他自己都信了!
正玄山降魔塔。
这塔之前没住过人,风吹日晒的,房顶长满茅草,屋檐都塌了一半,一下雨就阴冷得厉害。
石床上躺着一人,蜷缩在被子 里睡熟了,忍不 住开始踢被子 ,一只脚露出来,脚踝上有一条环形的伤疤,上面拴着一条小指粗细的玄铁链,稍微动一下就发出响声。
徐云骞有些无奈,把被子给他盖好,想看看他的肩伤好了没。
刚一动,还没把衣服脱了,顾羿一翻身,搂着他的腰,然后把脸埋上来,嘟囔了一句什么,根本听不懂。
徐云骞:“……”
外面下雪,今年正玄山比往年要冷,屋里烧了炉火还很暖,顾羿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也不 觉得冷,外面雪花落下时会发出簌簌响声,屋内炉火噼里啪啦地烧。
徐云骞让顾羿枕着他大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发丝,摸小狗一样。这日子平淡地过分 ,可顾羿不觉得无趣。
徐云骞知道他醒着,道:“猫鼬上山了。”
顾羿闷闷嗯了一声,他一般只管人是死是活,听见还活着就没什么话要说的。
徐云骞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把他叫过来?”
顾羿道:“叫过来干什么?”
徐云骞道:“伺候你?”顾羿过惯了奢靡的日子,如 今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打下来了,穿衣吃饭无人伺候,干什么事儿还得亲力亲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几日顾羿哪里都不习惯,一个人躲在被子 里生闷气,后来徐云骞给他烧了炉火,这么简单就给哄好了,下雪天躲在家里睡觉,什么事儿都不想管。
顾羿抬起脸,用一种 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他,道:“我受罚也要有受罚的样子,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顾羿说是来受罚真的是来受罚的,徐云骞本来没想给他上镣铐,他坚持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