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角门边种着一排葡萄,绿色的藤蔓爬满木架,纠缠出一堵茂密的墙。谢无风站在葡萄架下,捏碎了几片叶子,汁液黏糊糊地粘在指腹上。
他紧皱着眉,眼看纪檀音那个傻瓜给李澄阳打得差点摔进沟渠,心疼得要命。忍无可忍要露面,才走一步,便听见身后有悉嗦响动,回头看去,竟是黄筹。
假山旁边,师兄弟两个还没停歇。纪檀音从小受尽宠爱,被李澄阳打了几下,委屈得不得了,缩着脖子,将脑袋埋进双臂之间,红着眼睛道:“你凭什么打我呀!你又不是师父!”
李澄阳的丝绸衣服不知何时被划烂了,胸膛剧烈起伏,脱口道:“你还有脸提师父!等我告诉他,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去呀!”纪檀音恨恨道:“你先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师父——”
他的尾音已哽咽,咕哝了什么也不知道,但这声“师父”却勾起了愁绪,两人停止争吵,四目相对,黯然伤神。
半晌,李澄阳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伸手要揉纪檀音红肿的额头,被纪檀音赌气地躲开了,于是改为拍他的肩膀,道:“我还不是担心你。那无常客城府极深,这回要不是遭了别人的道,武林中连他姓名面貌都不得而知,你和他搅在一起,不定怎么受牵连,你是我师弟,我能不管你?再说,师父从小就偏袒你,但凡你受了一点伤,总要责罚到我头上,我能不尽心么?”
纪檀音一开始还鼓着脸不理他,听到最后一句,往日回忆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脸色:“我知道你担心我。”
李澄阳关切道:“那你好好跟我讲,你们算是怎么回事?”
纪檀音思考了一阵,脸上明明白白地流露着茫然和犹豫,他将谢无风的话转述出来,有点羞赧,也有点怅然:“他说想和我好。”
李澄阳的火霎时又上来了,厉声道:“他说你就答应?这是什么好玩的事么!他起初不是隐瞒身份接近你的?这人花样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