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今年得有十五了吧?”
“对,听说是年前生辰,已经十五了。”
皇帝玩着剪刀,把最艳的菊剪了下来,说道:“朕的平戈儿也有十四了吧。”
蒋玉弓着腰,轻声回道:“平戈公主今年十四,十二月及笄。”
“你说他俩,能配上吗?”
蒋玉心里一惊,斟酌着回道:“公主性子温顺,模样秀美,该是天下男儿都配得上的。”
皇帝哈哈大笑,说:“蒋玉你这张嘴啊。”
蒋玉低头,跟着皇帝后头离去。园里的秋菊被剪得坑坑洼洼的,蒋玉却心寒得厉害。
镇国府为了南朝呕尽心血,连嫡孙都能送到金林,以求得新皇心安。
而新皇现在却还在顾忌对方功高盖主。
娶公主自是荣耀,可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官家儿郎以后都是要入秋闱上战场的,驸马本身就是一个职位,何来入秋闱上战场一说。
那可是一辈子的死职,做一个女人的裙下臣。
皇帝要镇国府少一个儿子,也要周崇少一半羽翼。
一箭双雕。
回了自己的帐篷,文乐脱了白玉甲,觉得周身都轻便了不少。他倒了两杯茶,和傅骁玉一人坐一边儿,刚坐下没多久,手就让对方抬了起来。
文乐想起袖口还有花呢,连忙收手。
傅骁玉措手不及,没能握住对方手腕。
两人突然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文乐不肯看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袖扣,拿出里头的小手帕给他,说:“你瞧。”
傅骁玉眉头还皱着,接过手帕一看,问:“这是什么?”
文乐眨眨眼,说:“莲瓣兰啊。”
傅骁玉抿着唇,手里的并不是莲瓣兰,或许只是不知名品种的兰花,叶片与莲瓣兰相似。他侧过头看文乐,问:“在围场里找到的?”
文乐乖乖点头。
傅骁玉又问:“打了一头大黑熊,还不忘为我找那莲瓣兰?”
文乐刚想点头,就清醒过来,把他话中曲解的意思纠正过来:“不是刻意为你找的,就是、就是背着熊的时候,这么扫么一眼,瞧见了,就......”
傅骁玉把那手帕折叠好,小心翼翼,生怕折了那花根。
没关系。
哪怕不是莲瓣兰。
为你这份心,我就是种个十年八年的,我也得把它种成莲瓣兰。
傅骁玉想着,把手帕拿出去递给了马骋,说:“好好养着。”
马骋看着手帕中普通无比的兰花,一言难尽地回看傅骁玉一眼。
主子,这玩意儿咱们花园儿里遍地都是,石头子儿都没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