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扫了张瑶一眼,说道:“不知张公子当日春闱时交上一张白卷,可是因为张氏一族缺一个会交白卷的子弟?”
冷不丁被张烈戳破当日之事,张瑶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说着:“那、那是......”
张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张瑶,说道:“比我还大上一两岁,竟是这般蠢笨无知,你回去转告右丞一声,若是家中无好的老师,张烈与傅祭酒还有几分情谊,可写一封荐书,让祭酒大人替他好好管教管教。”
无虞深有所感地点点头,将张烈的帘子理好,前前后后招呼着,往外走去。
张瑶站在府邸外头,喘着粗气。口中呼出的白色尘雾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天色渐晚,似有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顶。
他抬头一看,金林的第一场雪来了。
雪下得大,像是鹅毛一样,不一会儿就把院中积攒了厚厚一层。
元晴的衣袍很厚,是辽那边的丝绸料子,十分厚重。哪怕是站在长廊处也不觉得冷,只是偶尔风吹一吹时,他还是忍不住颤抖,抬眸瞧着那天空中高挂的月。
偏院的人都知晓元晴不喜人近身伺候,连他的贴身小厮也是做完自己的事儿就快速离去,从不再耳房留宿。
富贵手里端着一盒子奶糕,脚步轻快地从外跑进来,对着元晴乐呵呵地笑,说:“公子,你瞧。”
金玉楼的奶糕,是出了名的美味。
不甜不腻,奶味十足,里头还有果子做的馅儿,热腾腾刚出炉的时候,一咬嘴里都是满满的果子香味。
富贵对着自己的手哈气,将那盒子打开,蒸汽迅速散开,奶香味将整个院子都萦绕了。
“负责采办的人送来的,说是今日下大雪,金玉楼的厨子也做得不多,他们去的时候就剩下两盒,有一小儿还想包圆了买,好说歹说才让他分出一盒来,火急火燎地,买回来就往这儿送,还热乎着呢,公子你快尝尝。”
元晴喜欢吃甜的,这段日子几乎全天下的甜口糕点都让那人找来了,他吃得多了,还是喜欢金林的口味。
一盒数量不多,元晴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推给了富贵。
富贵高声道谢,眼睛一弯,将那奶糕囫囵吞下,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公子......”富贵含着满嘴的奶味,说道,“我偷听外头的人说,院子的那些美姬、小妾,没有在皇宫入玉碟的人,都被遣散了。”
元晴动作一顿,将衣袍裹得紧了一些,说:“是吗。”
富贵打量着元晴的脸色,眼珠子左右划拉,轻声说:“嗯,说是半个月前就在零零散散地往外赶了,这两天,就剩下两个大臣女儿,是侧妃,入了玉碟。”
元晴微微阖眸,说:“他叫你来说的?”
富贵脸一白,连忙跪下,说:“奴才、奴才不想公子一直跟太子置气,毕竟地位悬殊,以卵击石,只会伤到自己。”
元晴不执一言,紧盯着富贵的后脑勺,见他一身打扮不同往日,在这小小的偏院住了这么短时间,便换了个模样。
“今后不必在院中伺候了。”
“公、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富贵再也不敢了!”
元晴扯回自己的衣摆,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屋内。
第139章 竹荪鸡汤
风雪越来越大,太子周璋侍疾结束后,听了小太监的传话,微微皱眉,掀起衣摆,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他这些日子几乎没有在东宫居住过,日日夜夜宿在那城外的偏院。
进了元晴的屋子,周璋远远地就瞧见了跪在长廊处,身上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雪的小厮富贵。
这富贵人如其名,为了钱财什么都愿意做。
明明是从自己府上来的唯一一个自己人,元晴罚起来也是十足的心狠,这大雪天就让人在长廊处跪着,若是真的实打实跪了一晚上,这小厮的膝盖别想要了。
周璋回头看了眼钟鑫,自己推门而入,把那小厮甩给了自己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