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笑，问他，“不认识了？”

季轻舟摇头，“我认识你的气息。”

他知道面前的白龙是楚诚，他太熟悉楚诚的气息了，所以他认识他，他只是第一次见到楚诚的真身，有些震惊罢了。

他缓缓上前一步，摸了摸白龙的脑袋，手下的鳞片一片冰凉，但摸起来却很舒适。季轻舟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摸了摸他的龙角，楚诚似是有些不习惯别人摸他的角，微微避了避，却还是被季轻舟给摸到了。

他见季轻舟玩的开心，就也没再避了。季轻舟把两根龙角都摸了摸，终是没忍住，抱着他的头，拿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起来，轻声的笑着。

楚诚问他，“喜欢吗？”

“喜欢。”季轻舟语调清晰道。

“喜欢我是龙还是人？”

“都喜欢。”季轻舟抱着他不撒手，“都好看。”

楚诚笑了笑，伏下了身子，和他道，“你上来，我带你去海边。”

季轻舟恋恋不舍的最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脖颈。

楚诚提醒他“抱紧了”，接着直直飞上了天。

季轻舟还从未这样在天上飞过，之前他们赶路的时候，他出于好奇，也让楚诚抱着自己飞过一次，可是却到底不同于乘龙的乘奔御风感。他看着天上的景色，又看向脚下的景色，不觉笑出了声，只觉得十分有趣。

楚诚见他喜欢，刻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逗弄着他，直把季轻舟逗得在他背上哈哈大笑，抱着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身上。

他们在天上嬉闹了一阵儿，就到了东海，楚诚朝下飞去，季轻舟看着自己面前的海，感慨道，“真的好大啊。”

“你想进海里看看吗？”

“我可以吗？”季轻舟问他，“我不可以吧？”

他的本体是树，进入海里待太久，必然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有我在。”楚诚道。

季轻舟见他肯定，也不再惧怕，“那就进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海底是什么样呢。”

楚诚闻言，一甩龙尾，直接冲进了海面。

他一路往下游去，季轻舟看到了红色的珊瑚、成群结队的鱼群、巨大的蚌壳、隐隐发光的珍珠，他感到新奇，感到有趣。

楚诚载着他在海底玩了一圈，才向海面冲去。银色的月光下，飞龙从湛蓝的海面飞起，带出一层层水珠，月光便顺着它身上的龙鳞，流进了海里。

楚诚在海边盘踞了下来，季轻舟靠着他，看着天上的月亮。

微风袭来，季轻舟转头看向身边的白龙，他正闭着眼安静的趴在海边，月光照在他冰冷的鳞片上，宛如流水一般。季轻舟伸手摸了摸他的鳞片，温柔的注视着它。

楚诚缓缓睁开了眼，问他，“回去吗？”

季轻舟不太想回去，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他和楚诚两个人，一起在这里，就很好。

他走到楚诚的脑袋旁，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蹭了蹭，撒娇一般说着，“不回去。”

“好。”楚诚应道。

季轻舟看着他，觉得内心一片安宁。

他靠着楚诚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他问楚诚，“你能变回人吗？”

楚诚说了声“好”，下一秒，季轻舟感觉身后的依靠似乎没了，就在他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刹，有人抱住了他。

四目相接，季轻舟笑着站直了身子抱住了面前的人，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

楚诚抱着他，问他，“要房子吗？”

季轻舟点头，“要。”

楚诚随手变了间房子出来，季轻舟满足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房子，拉着他躺上了床。他脱了外衣，钻进了楚诚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这才缓缓睡去。

是夜里，季轻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楚诚化成了原形，盘踞在海边，盘踞在月光之下，他看着楚诚，楚诚慢慢的抬起了眼皮，他弯下腰，低头吻上了他的眼睛。

季轻舟醒来的时候，不太明白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罕见的没有告诉楚诚，只是看着他时，总是忍不住想像梦里一般，亲亲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