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佩到底是何原因送到了对方手中,师禾是真不知缘由,或许真的是为补偿吧。
可以他心性,又何至于会对一个襁褓小儿心生恻隐之心?
慕襄同样也没信,不清楚是不是师禾还有其他的事瞒着自己。
师禾出去了,只丢下一句记得喝药。
慕襄没有出声,好半晌才撑起身体,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一股苦涩味道。
他拿起枕边的玉佩,眸色幽深,手中力道也越来越紧。
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手也高高扬在了半空,一副要狠狠砸下去的样子。
屋外的师禾只听到里面清脆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四分五裂了,他脚步微抬,最后到底是没动。
直到慕襄叫了他的名字:“师禾。”
师禾走进去,只看到一地的碎瓷片,打碎的是药碗,而慕襄枕边的玉佩已经不见了踪迹。隔着衣服,也说不清楚是戴上了还是放在了别处。
两人对视着,慕襄率先别开脸,声音依旧低哑:“这事孤就当没发生过。”
“……好。”师禾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
“叫小二弄吧。”慕襄垂眸看着,“别伤着手。”
师禾也没拒绝,只是下去叫后厨重新熬了一碗汤药,还顺带拿了一块蜜饯上来。
“不是说影响药效吗?”
“……药方不同。”
慕襄自然不信,但还是在冷哼一声后引下一大碗汤药,再将蜜饯放入口中,缓解药膳带来的苦涩。
随后他的思绪便陷入了思虑之中,刚刚起来才发现,现在已近傍晚时分,也就是说他昏睡了大半天。
昏迷前的记忆倒是也有,但慕襄却不明白自己为何对那两句话反应如此之大,他确信今日之前从未听过。
“殿下今夜可回宫?”
“……不。”慕襄回过神来,“都出来了,总不至于就带只兔子回去。”
那只金辰兔就在角落的笼子里,抱着白菜叶啃得津津有味。
又休息了会儿,两人才一前一后出了客栈,来到了闹市之中。
夜间的人群比白日只多不少,各家各户都挂上了各种好看的灯笼,因着灯笼外形颜色不同,于是连光都是五颜六色的。
这条主街上人太多了,人挤着人,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彼此踪影。
慕襄瞳孔微缩,站在涌动的人群中朝四周望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那抹白色身影。
“一见,看见国师朝哪去了吗?”慕襄问着暗卫。
“回陛下,国师大人朝南街去了。”
“……”慕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也没去追,颇有点孤单之感,与人群格格不入。
他随意找了个餐楼,趁着刚好有人离去要了个二楼的雅座,两扇屏风将他与旁人隔了开来,左边正对着楼下闹市,这里夜景不错,能将这条街上的繁华热闹揽进眼底。
晚膳还没用,他便叫来小二:“你家特色菜都端上来。”
小二有些诧异:“这位客官,咱家店菜量大,您若只有一人,怕是吃不完。”
慕襄淡道:“你只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