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信坐在她对面,抬头看过来:“你今天怎么了,半天都魂不守舍的,跟……靳裴年有关?”
周盛楠诧异地望过去,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庄信笑道:“你这人平时听果断干脆的,也就面对跟他有关的事情才会这样。”
周盛楠笑笑,低叹一声:“可能是环境造就的吧,他这个人心思很单纯,想什么事也很简单,很多事都不用去考虑,只凭自己喜好。他不懂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活下去都是艰难,哪里还有资格奢求爱情。”
庄信看她一眼:“他是简单了一点,不过你也过于偏执,就算人在底层挣扎求生,为什么不能奢求爱情?你如今处境是艰难了些,心里的想法我也知道,无非是害怕他为你满心付出,你却什么也给不了他。你觉得这份爱情不对等,对他不公平,所以不敢接受,说白了,就是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
周盛楠怔怔听着他的话,一时竟不知反驳什么,轻笑道:“也许吧。”
庄信说:“你觉得推开他是为他好,实际上是为了你自己心安。而事实上呢,他爱你,你就回他同样的爱,多关心关心他,不也是一种对他的付出吗,怎么就不是对等的了?又不是非得你家财万贯,能给他物质上的帮助才叫付出。你呀,就是这几年被社会磨砺的太过现实,太看重物质,太在意自己一无所有,处境艰难,把自己的困境无限放大,觉得配不上他。”
见她不说话,庄信劝道:“我觉得靳裴年这样的男人挺好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人生很短暂,别走弯路,免得将来后悔。”
周盛楠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
她这几年各种挫折接踵而至,挣扎求存,苦吃多了,心也跟着硬了,确实跟上学那会儿不一样。
周盛楠晚上参加晚会,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她喝了不少酒,被庄信送回来时有些醉意阑珊。
庄信亲自扶她下车,对她说:“明天的拍摄在下午,你上午可以多休息一下,刚好最近看你也挺累的。”
周盛楠抬头看了眼楼上的窗户,一片漆黑,靳裴年看来走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随口应了声庄信的话,强撑着站直身体,笑着道:“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扶我,回去吧。”
“真没事?”庄信有点不放心,她今晚上估计心情不好,喝了挺多。
周盛楠摆了摆手,没说话,提着包转身往公寓里进,身子趔趔趄趄的。
庄信怕她稀里糊涂找错门,跟在她后面,知道见她打开了自家的门进去,他才下了楼开车离开。
周盛楠回家后,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把包扔在玄关上,脊背贴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懒得去开灯。
屋子里冷冷清清,就她一个人。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天许是酒醉的缘故,突然就心里闷闷的,莫名想哭。
继父打了电话过来,她点了接听,那边说话的人是她妈。
“楠楠,你下班了吧,之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怎么这么晚?”
听到妈妈的声音,周盛楠好像情绪终于有了突破口,簌簌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