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也有十来天了,路过一个叫崔西的镇子时,沈黎在路上遇到许多流民,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样子,叫人心里不忍。
“你去问问,这是哪里来的流民。”沈黎皱着眉头道。
按理说,如今虽然有旱灾的迹象,但是如今不过春季,尚且还不至于现在就开始逃窜到粮食充沛的地方。
既然不至于有这样多的流民,那就一定是别的地方出了什么差错。莫非有盗匪肆掠百姓?这样多的百姓从北地准备往南边走,本身就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也许北地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或许还被某些人遮住了,没能及时上达天听。
沈黎不由得苦笑,宣帝这个老狐狸,哪里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只怕朝廷察觉到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派何人去解决,刚巧他这冒了个头,于是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丢到那儿去了。
沈黎叫家仆询问这些流民,先着人做点炊饼和热汤给这些人,唯有饱餐一顿,才能抚慰这些惊惶的流民,问清楚情况。
余氏最是见不得带孩子的妇人,还有佝偻着背的老人挨饿。她看到有妇人喂不出奶,居然想喂血给孩子吃,那手指尖还有伤痕,可见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顿时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孩子的胎发都是枯黄的,妇人更不必说,只是看着还活着罢了。
余氏带的奶粉自然不会分给这些孩子,毕竟奶粉是自家孩子的口粮,但是羊奶还是能匀出一点给这些襁褓里的孩子喝的。
煮了一锅羊奶,那些个妇人捧着随身带着乞讨的碗来盛奶。沈黎自然看不得这样充满细菌的碗拿去给婴孩喂奶喝,自然从附近村镇买了几个碗,临时对付一下。
沈黎看到一个女童,饿得眼睛都开始发绿光,却还懂事地看着弟弟喝奶,不去抢食,不由得叹了口气,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零食荷包,递给她。
“吃吧,里面是奶糖,酥糖,吃一点,等下炊饼好了,就能吃炊饼了。”
小姑娘渴望地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哥哥递过来的荷包,但是她没有忘记看向她娘。妇人胆战心惊地叫女儿收下荷包,朝着沈黎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