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你!”魏承枫伸脚就要踹他,柏砚“失手”扫下一个茶壶,好巧不巧砸在魏承枫小腿上,滚烫的茶水烫得魏承枫险些跳起来,他身后的奴才忙来处理,柏砚漠然转身。
“好大的胆子!”旁边不知是户部哪个官员,立刻高声叫嚣起来。
柏砚随手一个茶杯扣在他嘴上,“抱歉,本官手滑。”
“你!”魏承枫气得牙根痒痒,他随手抄起一沓书册就往柏砚面上砸去,柏砚不动不躲,书册的边角在他清隽的眉下划了一道口子,顿时冒出血来。
柏砚还是面无表情,他脸上还冒着血珠子,从户部出来马夫都惊了下,“大人,您这是……”
“进宫。”
一盏茶的时间后,柏砚跪在皇帝面前,“……便是如此,臣自觉面上无光……还请陛下评断。”
没有添油加醋,也无任何控诉,但便是这样“公允”的态度,皇帝大手一挥,让人传魏承枫进宫。
魏承枫一路上想了不少托词,可一到皇帝面前,先露了怯。
“老四,大闹户部,打伤官员,妨碍公务,这便是你该做的事?!”皇帝也不管手边是什么东西便扔下去,柏砚默默挪了一点,砚台砸在魏承枫身上,疼倒是不怎么疼,可满满的墨汁染了满身都是,脸上还溅了不少。
魏承枫哪里敢躲,扑通跪下,身上脏污一片。
“父皇,儿臣没有大闹户部,更没有打人,反倒是柏砚,他……”
“殿下。”柏砚哪里给他开口的机会,“臣这脸上的伤莫非是自己划的?又或者,户部的诸位大人看见的都是假象,”他没有跪,只那样站着,不曾卑躬屈膝,更没有故意哭惨,平静叙述,“臣私以为赈灾之事是关乎黎民百姓,乃至国本的大事,可在殿下心中,那些都不及旁人邀功卖赏的噱头。”
“陛下仁德,将北狄所纳之贡尽数散入赈灾款项,但是殿下……似乎另有打算。”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魏承枫险些腿软得站不起来,他连忙辩驳,“父皇,儿臣绝无其他打算……”
“希望殿下口中所言俱是真话,臣日日殚思极虑,唯恐哪处不妥当了,可殿下也不必日日盯着臣,都是为国尽忠,还是各司其职为好。”
一句话将魏承枫怼得哑口无言。
一边自夸如何尽忠职守,一边也不忘踩魏承枫一脚。皇帝在魏承枫回来后就安排了一处职务,不算繁忙,但也不是清闲地方,可依着柏砚的话,魏承枫分明就是不曾安心做事的。
皇帝听完焉能不气,桌案上的物什又砸下几个,一地碎片,直叫众人噤若寒蝉。
可这个众人绝不包括柏砚,他恰时开口,“陛下,臣自认问心无愧,如今也别无他求,只希望赈灾一事能倾尽全力,君舟民水,损一府的百姓,于大梁而言重如削去一骨。”
柏砚先是给皇帝呆高帽子,再是表忠心,不过几句话,魏承枫脸色几变。
皇帝亦是,最后长叹一口气,“还是行章识大局,此次是老四心胸狭隘,朕定会好好惩治他一番,你且继续准备……”他说着又觉得魏承枫此次做的事太差池,便又添了一句,“这样吧,朕再派遣百人助你,只等行章好消息。”
“谢陛下。”柏砚叩谢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