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什么意思?”
男人原本想好的说辞一点都没用上,这会儿坐在柏砚面前总觉得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
柏砚看他一眼,“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你在南夷没什么倚仗,便想着来大梁,意欲何为?”
他近来与萧九秦书信往来不断,除却一点私人内容,大多是有关火器营的事情。
手头公务繁忙,一时救了这么一个人,柏砚没什么耐心,加之这个自称南夷王子的家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他更是心累。
所以一开口要多直白便要多直白,这个小王子也是被逼得步步后退。
“我来郢都真的是偶然。”他无力地解释。
柏砚挑眉,下一刻就唤人,“来人。”
府中的下人进来两个,柏砚吩咐道,“将这位送到大理寺,就说他是从南夷来的探子。”
“你!”男人长得好看,是个小美人,他瞪大了眼,“我是南夷王子,你不能就这么随便将我送入大牢……”
“哦。”柏砚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南夷弹丸之地,于大梁而言不过府县大小,再者这多年贡赋一降再降,反过来大梁还得照拂你们,怎么,一个小王子还觉得自己金尊玉贵了?”
“说到底南夷不过是大梁的属臣,你真以为大梁对你们那些痴心妄想一无所知么?”
小美人脸色煞白。
柏砚暗自摇头,这小美人着实有些胆小,他只是吓唬了几句,便已然变了副模样。
“我是有意入郢都的。”小美人终于松口。
柏砚嗯了声。
他觑着柏砚的神色,有些犹豫,“还有,我还有另外的目的。”
“但我方才确实没有骗你,我娘真的是大梁的歌姬,我不得宠也是真的,之所以受了一身的伤,又千里迢迢来郢都,一半是逃婚,一半是想为自己求条活路。”
“逃婚?”柏砚皱眉。
“嗯,我父王打算将我送到大梁,说是要给皇子当侧君。”
“为何到现在没有丝毫消息?”柏砚这段时日四处忙碌,但是有关的南夷的消息还停留在他们疑似与北狄勾结的事情上。
“这……”小美人又犹豫起来,半晌才慢慢开口,“我父王身边有我的,亲信,他知道消息便告诉我了,然后,我就逃了。”
他逃的时机正好,南夷内部知道此事的不多,所以在他逃走,南夷王就将消息封锁了,以免被大梁听见风声,惹来不快。
“你……”柏砚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这小美人明明是逃婚,还好死不死的往大梁跑。
但是转念一想,北狄与南夷如今情势难言,他想要寻一个安身之处着实不易,而且南夷的人肯定在四处抓他。在大梁境内,那些人的确不好行事,不防便会被察觉,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在大梁虽人生地不熟,但起码那些人亦是如此。
“临近郢都,我便被追上了,身边的侍从被斩杀殆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被公子救了。”
“那你现在要如何?”柏砚看他,“我是大梁的朝臣,救不了你。”
“公子!”小美人忽然跪下,“求公子施以援手。”
“冒着被人构陷我与南夷勾结的危险救你?”柏砚笑了,“我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