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一离开北镇抚司就回了柏府,随他一起的还有严儒理和贺招远,曾玄还有别的事要忙,他们便分开了。
一进府门,萧叔就焦急地问,“三公子他怎么进了诏狱?”
柏砚怕萧叔多想,便没有将实情说出来,而是安抚道,“他劝了陛下几句,结果触怒龙颜,不算大事,等关上几日就能出来了。”
萧叔自然不信,严儒理觑着搭话道,“平津侯功勋累累,只要不谋反,别的罪名都只是小打小闹,将他关进诏狱不过是怕落了旁人话柄。”
“是啊,若是侯爷真的出大事,柏大人现在早就着急上火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回府。”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萧叔半信半疑,不过也勉强稍稍放下心。
将他安抚住,柏砚便带着严儒理二人去了书房,门口有成阳守着,也不怕被谁听了去。
“大人,侯爷这一次不好过啊!”贺招远一贯是跟着萧九秦的,现下萧九秦被抓了,他顿时便没了主心骨。
“是啊,不管是谁,一旦进了诏狱,便不容易出来了。”严儒理面露难色,柏砚比起他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他现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
没人比柏砚了解诏狱的情况,但是他们可以稍稍放心的是,皇帝还未下令如何处置萧九秦,而且单凭他身上的军功,暂时不会有人去触他的霉头。
“他暂时无碍,但是此事不能拖久了,就怕有心人抓住机会做文章,到时我们左右支绌,便要坏事了。”
迟则生变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别说,四周都是想要萧九秦的命的人。
“但是我们要如何救?”贺招远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法子。
严儒理抿了口茶,“如果将那南夷王子给……”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柏砚很快否定,“别说关押他的地方戒备森严,单只是他死了这事,皇帝肯定会叫人大肆查探,只要动手便会留下痕迹,一旦被查出来,到时候别说救不出萧九秦,就连你们都要吃挂落。”
柏砚的担心毫不多余,贺招远他们也明白,但是一开始就陷入瓶颈,难免叫人心塞。
严儒理想了许久,又开口道,“若是怀淳公公在其中帮一把,说不定……”
“他不会帮的,”柏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怀淳,“现下我们与他虽不算敌人,但毕竟各为其主,而且他心里还藏着事,在这个档口,他不会为了萧九秦去做得罪皇帝的事情。”
连柏砚都这样说了,严儒理和贺招远二人还哪里会反驳,他们想了许久,却最后还是一筹莫展。
“我们没有什么好法子,大人您不如说说……”
贺招远见柏砚为此事焦头烂额,难免担心,严儒理比他利索,一边扯柏砚坐下,一边递给他杯盏,“人暂时没事,你也被太焦心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柏砚哪里不懂,但他怕萧九秦受苦。
他自己已经受过的,不想萧九秦再经历一遍。
贺招远和严儒理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忧心不已。
正在绞尽脑汁时,柏砚开口了,“若是……北狄战起……”
严儒理一时没反应过来,贺招远的确是怔住,他后知后觉地像是自己听错了似的,“大人的意思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便是这个意思。”
柏砚和贺招远对视一眼,严儒理越发费解,但是下一刻他便睁大眼,“你的意思是……”
“现在我想不出别的法子,而且别人救不了他。”若没有三分奈何,柏砚根本不会想这么个馊主意,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除了这法子,当真再无他法。
“可是这事是动摇大梁和北狄根基,涉及两方百姓的大事,若是……”
严儒理有些难做。
柏砚却摇头,“迟早有一战,而且我并不是无中生有,故意挑起两方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