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今日第二次特地提到柏砚,柏砚却像是早有准备,他不卑不亢,“无论是赏是罚,都不及大梁的疆土完整和百姓安危重要。”
他懂得皇帝的软肋,“自先朝起,大梁疆土一扩再扩,时至前朝,已然荡平鞑虏,除却北狄南夷,皆为大梁属臣……”
“先帝基业至今,因为诸位将军而未失半寸,臣胸无大志,又为怯懦之人,但是即便是这样,臣亦知保卫疆土之重要。”
“与其说是保卫大梁疆土不被侵/犯,不如说我大梁国威不容亵渎!”
“北狄蛮夷卷土重来,臣等不该因为旁的事而内讧,当此紧急关头,驱逐蛮夷才是要务。”
一席话说得众人沉默,皇帝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良久没有开口。
柏砚不是没有私心,他想救萧九秦。
但是今早在宫外,他遇见了一群孩子,看着他们稚嫩的笑颜,忽然就生出一股愧疚和自我厌弃。
当权者凭什么要拿百姓的安危为自己谋私利呢?
他站在街角,看着人来人往,有担着筐子卖鱼的,有摆摊卖杂物的,甚至经过的樵夫,角落打着盹的小乞丐……
形形色/色的人组成了繁华的郢都,也让柏砚生出切实的踏实感。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与萧九秦的那一次交谈。
那时,柏砚和萧九秦年纪尚小。
二人跟着平津侯去军营见识见识,路上却遭遇一场暴雨,逼得他们躲在一处小草亭中。
“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萧九秦拧了一把袍摆,水滴到地上,形成一个小洼。
柏砚有萧九秦护着,除了头发被打湿之外,其他的都算还好,他扒拉了下萧九秦的衣服,任劳任怨地帮萧九秦生了火。
二人捡了两个趁手的树枝,一边烤衣服,一边说话,平津侯也坐在旁边着,时不时开口给二人补充两句。
说到未来他们的去处,萧九秦和柏砚明显来了兴趣。不过柏砚倒是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就是要做官,而萧九秦确实有些犹豫,他既想和父亲一样去军营,但是又想做些其他的事情。
不说平津侯,就连柏砚也有些好奇,他问,“你是怎么想的?为何会纠结这个?”
说到底其实他们二人未来要做的事情一早就很明显了,柏砚知道萧九秦喜欢军营,而且有太多的人说他是天生当将军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