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赞许的点头,机灵。
等换好披风,同羽似有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也不用我去说,现在满大街都知道公子你被流罗姑娘看中,共度良宵。”
宋凌嘴角抽搐,想到流罗在京中众多公子少爷心里的地位,以后怕不是要成为男子公敌。
同羽虽然好奇,但见主子没多说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只提灯引路走在前头。
此时路上人迹已少,夜色里主仆二人引一缤纷琉璃盏踏行天地间。
这般宁静中,难免多思多想。
宋凌相信每个人的言行都是有意图的,再不值一提的话只要关系到自身都不可等闲视之,需得多思多想,才能防患于未然。
今日罗锦年那番威胁之语,他可不信是真的因为不想见他与流罗来往有辱门楣。回想罗锦年前后对流罗前后不一致的态度,他得出一个结论
罗锦年对流罗一见钟情。
是的,这样事情一下就解释的通,如果不是一见钟情向来眼高于顶的大少爷为何放下身段与流罗相谈甚欢。
又为何出来之后警告他不许与流罗来往。
罗锦年是怕流罗看中的是他,这才慌了神,一出小院便迫不及待的警告。
毕竟最开始流罗邀请的人只有他,罗锦年只是顺带的。
至于罗锦年为何后来对流罗言语间多有瞧不起的意思,他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年少而慕少艾,尽管张狂如罗锦年面对心上人也会局促不安,只有用诋毁之语掩饰内衣的躁动与不安。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想通了这一节,宋凌黑沉的心情突然明媚,找到了对手想要的,自然就清楚该如何对付他。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宋凌也算是歪打正着。
“同羽,明儿把四婶送的那副双龙会玉棋子送给流罗姑娘,对了,再加上万年紫檀做的棋盘。”
“张扬些,务必让大少爷看见。”宋凌特意嘱咐道。
同羽有些不解,但他从不质疑主子的吩咐,只在心里嘀咕,那流罗姑娘真就如此迷人?连主子都被迷的神魂颠倒。
等二人回府,早等在小门处的饺子迎上来,调笑道:“少爷今儿真是艳福不浅。”外人或许觉得宋凌清冷自持,不敢接近,更别提调侃他。
可饺子看着宋凌长大,从敏感死气沉沉的小孩到如今遗世独立的浊世玉郎,自然亲近不同常人。
她是宋凌大丫鬟,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原按着老太太的意思她也是备给宋凌房事启蒙的丫鬟。
这在高门大户里的常见事,族中子弟凡长到十四岁便安排丫鬟房事启蒙,待娶了正妻后便将丫鬟提做同房,得宠些的丫鬟更能提为姨娘,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对别人来说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但饺子看着宋凌从小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是把少爷当亲弟弟看待,自然不愿意。
还不等她对宋凌明言,宋凌却先寻到老夫人,他是这样说的。
“祖母好意,孙儿愧领,只孙儿将饺子视作亲姐,只望她将来能凤冠霞帔,风光大嫁。”
老太太也不为难他,又提出再另选一个丫鬟。
宋凌撩开袍子跪下端正的磕了个头,额心微红正色道:“世人对女子多有苛责,自十二后便不可再被外男看见面容,也不被允许出门。更是讲究三从四德,且若是男子养了外室,世人也多嘲笑女子。”
“孙儿为私生子,见过生母受过诸多冷眼,也见过这罗府女眷,婶婶们,先生,包括祖母,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只能困守宅院。”
“孙儿尚力弱,无力改变,但既然未来妻子要为孙儿守贞,那孙儿为何守不得?”
“唯身,唯心,唯一人。”
“唯愿与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朝夕与共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