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老汉我一辈子没出过村,不知道怎么去上京,不过我们的村长去过上京,他肯定知道。”老汉心中忐忑不安。
宋凌作沉思状,片刻后才应答:“那便麻烦老丈带晚辈去拜见村长。”
老汉忙不迭答应,引着宋凌往村里去,生怕他反悔不去。
一进村,鸡鸣狗吠不绝,有妇人做门前织布,有男子逗弄孩童。
“老庄,你背后跟着的是谁啊?”
老汉尽力挺直弯曲的背脊,领着官老爷走一段是他莫大的荣幸,傲然道:“这是进京赶考的官老爷。”
此言一出,周围惊呼一片。畏惧,崇敬,渴慕,向往,种种情绪通过视线纷至沓来。更有调皮的孩童争先恐后的去给村长报信。
村长得了消息等在自家院门口,老汉先行上前将事情原委说明。
村长略微颔首,对着宋凌躬身一礼。
“老朽便是菱荷村村长,公子有礼。”村长果然有些见识。
宋凌侧身躲过这一礼,回礼道:“村长您为长辈,该晚辈行礼才是。”
村长摸着胡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说完领着宋凌一行人进屋。
等沏好茶,宋凌又说了遍来意,村长笑道:“去上京的路老朽确实知道,可为李生解忧。”
宋凌仿佛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受村长指点之恩,感激不尽,不知村中可有蒙能相帮之事?”
村长一听便知,这李生是不愿与一小村子多有牵扯,想尽快了结指路之恩,他略微沉思道:“不知李生可否为凌荷村重提村名?”他人老成精,眼光老辣,李生谈吐不俗,将来必成大器,还是见好就收,以免惹恼了李生,结恩不成而反结仇。
“此事简单。”
“还有一事要麻烦村长,晚辈与书童迷路多日,有些疲累,不知能否借贵宝地略做修整。晚辈会付银钱。”
村长自无不可,怕宋凌不喜与村人来往,特意将他领到一处僻静小屋,吩咐不许人来打扰。
待关好门窗,装了一路的罗锦年原形毕露,在小屋里不停翻找,在木柜中拿出张麻布,用指尖捻着一点点布料。
一手捂鼻,一手将布拿远使劲抖动,屋中灰尘漫天。
随后用抹布擦拭靴上泥土,动作粗暴。
宋凌和同羽没管他,对视一眼,一人检查屋内,一人检查屋外,确认没有人偷听后,宋凌压低声音道:“可有异常?”
同羽摇摇头,“目前没发现可疑之处。”
“先去寻府中失踪密探下落,若他还活着当能从他口中得到消息。若死了,再另想法子。”
“喂,怎么就没有异常?”
罗锦年一脚踩在矮凳上,手里拎着占满黄泥的麻布,挑衅的看向宋凌。
宋凌诧异道:“你有发现?”
罗锦年下巴微抬,将麻布扔进同羽怀中,抱臂道:“当然。”他知此行危险也没多卖弄接着道:“刚进村时,所有人都崇敬的看着我,只有一人除外。”
“他长得獐头鼠目,穿一身土黄,藏在村口第二家人的柴火堆后,看我的目光闪躲,行迹鬼祟,一看便有鬼。”
同羽将怀中麻布扔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开了道门缝,消失不见。
“难怪。”宋凌轻笑一声,难怪是罗锦年发现不对,他在上京城整日里穿的花枝招展,专往人多的地方去,可不就是为了看别人迷恋的眼神满足虚荣心吗。在辨别眼神一方面,他也算行家里手。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