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深夜,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伸手一摸,夏司言那边一点温度都没有。
掀开被子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外间去,便看到夏司言还坐在御案前批折子,一旁伺候的小内侍困得直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陛下,”韩佑把手搭在夏司言肩膀上,“睡了吧,都好晚了。”
夏司言屈指敲了敲已经批完的那一摞折子,“没办法啊,朕身边最得力的大臣这几天不在,这些票拟都要一张一张仔细看。”
韩佑笑了一下,“那陛下去休息吧,让您最得力的大臣为您分忧。”
夏司言看了一眼侍立在旁打瞌睡的小内侍,把韩佑拉过来,说:“坐我身上,陪我一起批。”
韩佑想起昨晚的情事,他们也是用了这个姿势。若是批折子这么严肃的事情跟那种事联系在一起,总会有点荒淫的意味,便说什么也不肯坐过去,坚持道:“要么陛下去休息,要么我就站着陪你。”
夏司言伸长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吻了一下,抱怨道:“清醒了就不听话了。”
韩佑把他手里那张已经批红的题本折好放到一边,又从桌上拿了一册还没批的翻开摆在他面前,“陛下勤政是天下之福,快点批吧。”
夏司言低头边看边说:“破晓那边已经查清楚了。你猜是谁在背后造谣诽谤你?”
“我猜不到。”
“是你觉得他没有那么坏的那个人。”
韩佑呆了呆,“真是吴世杰?”
夏司言把票拟仔细看了,用笔在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圈,合上扔到一边,转头看他:“之前买凶杀你是他干的,弹劾你的谣言也是从他那里起的头,只不过后来六科廊言官把事情闹大是魏家和严家在暗中做推手。我现在就是问你,你想怎么处置吴家?”
韩佑愣着没有说话,一来他确实不敢相信吴世杰能坏到这种地步,二来吴闻茨毕竟是他的老师,这个情面不能不顾。
夏司言把笔放下,拉了他的手说:“吴世杰想要你的命,他必死。唯一可以商量的就是他的死要不要牵连你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