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一点车窗帘子看到夏司言把章将军扶起来,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往大营走。
夏司言真的变了好多。他记忆中的小皇帝还有少年的青涩,而眼前人的背影却满是男人的挺拔,跟章将军走在一起都不显得单薄。
韩佑要侍卫将他送到关市。
关市人多嘈杂,皇帝不可能真的到里面去,但韩佑还是交代了几个主要官员明日有朝廷要员来视察,让他们提前安排一下。
回府的路上他心情莫名欢快,走在街上看什么都无比顺眼,连那些吵闹的占道摊贩都变得可爱起来。
顺着鼓楼大街走到头,要拐进巷子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卖炸年糕的,于是买了一份拿在手上。
他脾胃不好,大夫说不能吃这种食物,但是不妨碍他闻到味道都感到很愉悦。
夏司言也还放不下他,他觉得这不是错觉。
回了府他顺手把点心塞给韩三让他们晚上加餐,边往里走边将进了门就拽着自己衣摆的韩月辰抱起来。
韩三听说了皇帝来菖州的事,看到韩佑穿着官服回来,心情又这么好,便猜想他可能是已经见过皇帝了。
韩三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虽然无论如何无法支持韩佑去做皇帝的情人,但是这两年韩佑的消沉他看在眼里,确实也心里跟着难过。
他从出生就在韩家,跟韩佑朝夕相处三十几年,他最知道韩佑的喜怒哀乐。自从老爷夫人去世,韩佑就再没多大情绪波动,永远都是冷静沉着的,连开心都点到即止。仔细想来,他见过韩佑最生动的样子,都是在韩佑跟皇帝好的那段时间。
抛开别的不谈,若人生只能压抑着七情六欲过活,那该是多么痛苦。
离开京城以后韩佑虽没有再提过皇帝的事,但韩三总能感觉到韩佑心里是放不下的。
在这里的两年多,韩佑一直在自苦。
他从前用邓通劝说韩佑,现在倒是觉得,还是活着的时候重要一点。反正人生到死到双眼一闭,哪还管什么身后名。史书爱怎么写怎么写,他们又看不着。
韩佑抱着韩月辰逗了一会儿,走到房门口,忽然凑近韩月辰的衣襟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