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不用我提,没几天,山雀就结束了他短暂的“休假”,同我告辞,回妖族领地去了。
不过,好在山雀虽然走了,但裴医师还是留下了。
叫我也不至于又重新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桑落很忙,山雀也很忙,我恍然感觉除了呆在魔宫小院子里的我和裴医师之外,似乎整个魔域都在忙。
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猜不出,也不敢猜。
只本能的感到恐惧,同天灾前夕不安惊惶的小动物那样本能的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庇护之地。
隐隐约约的,我有感觉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有几分熟悉。
记忆里,在我这样不安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足以叫我心神俱裂的惨事。
可我已经到了魔域,也不会有谁要利用我伤害我,更何况魔域势力不俗,就是对上修真界,也不会像我的故国那样一些破灭……
我虽然心知那只是我没有根据的臆测,但我仍是很没出息的对此感到心慌与恐惧。
起初是噩梦连连,半夜惊醒,后来更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哪怕我已经十分疲倦,眼皮也沉重的不住向下闭去,可只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将我惊醒,叫我睡意全无。
不过短短几日,我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裴医师察觉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孩子闹你了?”
孩子从来没有闹过我,它懂事的叫人心疼。
我的心中又是爱怜又是愧疚,在腹上轻轻的抚着,低声道:“没有,它很乖,一直都很乖……”
它从来没有折腾过我,却一直被我连累在吃苦。
“是吗?”裴医师不置可否,要我伸出手来,要替我诊脉。
已经化作白骨的指骨搭在我细瘦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从相触的那一小块肌肤清晰传来。
那种感觉本该叫人恐惧,可因为是裴医师,我却又觉得心安。
裴医师说我是因为忧思过重。
“你这几日在想些什么?”
我不敢隐瞒,又自觉自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而整天心里不安太过没有出息,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恐惧说与裴医师听。
“我这样……是不是太过捕风捉影……”
“无事。”裴医师宽慰我说,天底下所有怀孕期间的人都这样——心思敏感,容易多想。
可我的心中仍然十分没底。
裴医师又替我开了一贴安胎养神的方子,叫我拿去服用。
我自然没有不听的,乖乖领了药回去煎了喝,果然一夜好眠。
如此又过了几日。
只可惜,那药只是最初几日有用,我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桑落回到魔宫的时候,我正失眠,远远看见他的魔尊殿有烛火,什么也没想就跑去找他。
“……是晚晚啊,”桑落声音干哑的喊我的名字,“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