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怪异感更盛,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谢晚……”慕礼深深地看着我,几步走到我的身前,却又在隔着一臂的间距停下。
他很奇怪。
真的很怪异。
我想。
我的身体本就因为孕子而日渐沉重,又被正道封了灵力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极苦之地锁了三日……
虽说,并没有遭到什么刑罚,却仍是耗了我大量的心力精气,只是原地站了一会,我就感觉有些疲倦了。
慕礼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嗓子低“啊”了声,连忙牵起了我冰凉的手。
“你的手好凉。”慕礼说。
我对他人的触碰向来排斥,下意识就想要将自己的手抽离,慕礼却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眉头还没来得及拧起,他便松开了我。
松开之前,他往我的手心里塞了一瓶丹药。
我手指攥着还沾着慕礼体温的瓷瓶,怔愣住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灵力,我给不了,这瓶补灵丹你拿着,暂且先拿这个将就一下……”
“等你找到孩子的生父,”慕礼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的轻松有些刻意的了,“再让他给你灵力,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但我不会去找孩子的生父。
我不会去找洛无尘。
可我不找洛无尘,又该去找谁呢?
我不禁有些迷茫了。
恍然一瞬后,我缓缓收紧握住瓷瓶的手指,不论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我总归是要积攒起供应胎灵的灵力。
如果慕礼没有骗我,他是真心想要助我离开,那我……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去赌一把,“多谢你。”
“我只是做一件正确的事情罢了。”慕礼像是笑了一下,“我一事无成,也让我做一次……”
“我太没有用了,”不知怎的,慕礼突然这样说了一句,他说:“他们把剑尊支开了……”
我不太明白他无端端的提洛无尘做什么,便甚是不解地看向慕礼。
牢房阴暗,光线少的可怜,唯一的光源是慕礼带过来的那一盏小小的烛灯。
慕礼背着光,脸上的表情看的不太真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有几分虚幻的飘渺。
“我有给过剑尊传音,把你被掳的事情告诉他,但剑尊所在的焚月城离雪无城太远,剑尊就是要来,也要至少一日一夜。”
“我没什么本事,唯一了不起的也不过是有一个做宗主的爹。没有这层身份,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今天晚上的慕礼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古怪。
就好像……
他的心里藏着许多事。
太多的事情将他挤得有些难以思考,导致他思维混乱,叫他说话也有几分钟颠三倒四,破碎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