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打一开始,秋濯雪与澹台就是同谋。”南天竹冷冷道,“他假意丢失了血劫剑,就是为了引发江湖动荡,自己则借口妖蛊一事,趁机潜入墨戎,顺手借藜芦大人之手施恩圣教!我想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半枫荷听得又是好笑,又觉荒唐:“南天竹,我等还未离开一线天太远,你不妨折返回去,与藜芦大人说一说这番高明至极的谬论……”
她口齿到最后两字,忽然含糊,旁人听来,实在难以分辨是“谬论”,还是“妙论”。
南天竹抬起头来,看着半枫荷忽然柔声笑了起来:“我南天竹没什么本事,前去不过赴死而已,倒也不惧,不过我是一心一意都为了圣教着想,想要铲除藜芦与这中原人。你为外敌说话,又是如何?”
圣教大义压下来,半枫荷脸色一青,却还是冷笑开口:“南天竹,你不必拿圣教压我,为圣教着想,就可满口胡编乱造吗?咱们墨戎之人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圣教,其实不过是为了你兄弟。你么,呵呵,好得很,我半枫荷倒还有点骨气!”
巫觋青槲将藜芦大人视做眼中钉,肉中刺,半枫荷知道南天竹这番话到了青槲面前定能奏效。
若非知晓不能意气用事,半枫荷几乎要拂袖而去。
荆芥沉声道:“好了!你们俩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咱们先回到巫觋大人那儿回报,再做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秋哥在这一章,终于借着奇妙的花边新闻迈出了他“称霸武林”的第一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章
与藜芦 上, 是一件轻松又吃力的事。
轻松在于,他们两个人都足够清楚 方要做什么;吃力在于,他们之间的角力并不会因为荆芥的离开而结束。
好在直到圣教众人彻底消失在一线天之后, 藜芦都没有动手。
秋濯雪在心中松了口气,他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藜芦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多谢藜芦大夫给秋某一个面子。”
“不必,我要是动手。”藜芦说话一贯干脆利落, 连半点虚与委蛇都不甘愿, “你一定会动手。”
哪怕秋濯雪现在还有求藜芦, 可在圣教中人已经选择撤退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藜芦杀人。
秋濯雪笑了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 无论圣教目的如何,皆已暂时打消了。”
藜芦望着他:“你与伏六孤当真是一模一样。”
秋濯雪挑起眉毛:“藜芦大夫似乎深受其扰?”
藜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冷漠道:“纵然是无关紧要之人, 他仍抱存怜悯之心,哪怕那人曾与他有隙, 哪怕会损害己身。你虽较他聪明一些, 但本质上与他是一样的人。”
他既没有觉得这是好事,似乎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秋濯雪实在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句夸赞, 只好微微一笑:“这世道, 能信任别人不易, 能得到信任, 也从来不易。”
藜芦奇异地看了他一会儿, 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放柔了些许。
纵然这神情在他脸上只是瞬息而过,可仍让藜芦看上去鲜活了许多。
秋濯雪暗暗揣测他大概是想起了伏六孤的事,最终藜芦淡淡道:“你随我来吧,有关澹台之事,我可以尽数告诉你,只是时隔太久,我也未必全都知晓。”
这让秋濯雪大大松了口气:“秋某多谢藜芦大夫顾全大局了。”
其实方才听荆芥所言,秋濯雪已经意识到藜芦为什么会出手了。
神木鼎乃是澹台先祖所造,他持墨莲而来,提出了要求,圣教未遂他的意愿,于是他转而向藜芦索要一只毒蛊。
纪书琴的时代早已经过去数百年,江湖都不知道更变了几轮势力,在这样长久的光阴之下,墨莲居然还拥有当年相同的效力。
这足以说明不管是澹台后人或是墨戎,都相当谨慎小心地 待着这段关系,不敢肆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