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芦似笑非笑,纠正道:“并非毒蛊,而是药蛊,醉梦之毒令人神昏意沉,澹台却要一味激发潜能,令人战至不死不休的药蛊。”
这时候三长老忽然截口道:“这样的药蛊,听起来似乎是为自己死战而准备的。”
她虽一个字都没提到藜芦,但这句话无疑是为藜芦开脱。
大长老的脸色微微一变,还是镇定道:“如此说来,澹台拿此蛊去做什么,藜芦大人是全不知情的?我倒是不知,藜芦大人何时与这澹台后人如此亲近了?”
藜芦冷笑一声:“你们求我救命时,我可曾问过你们因何受伤?如此说来,我与你们也甚是亲近啊。”
之前藜芦已经答应解释,可是之后一再耽误,秋濯雪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血劫剑之中妖蛊的真相,他顾不得二人言语里的刀光剑影,忙趁机追问道:“不知道此蛊有什么解法?”
“没有。”藜芦淡淡道,“这是药蛊,不是毒,没有任何解法。它会令接触的人兴奋发狂。唯一的弱点就是松骨鹤心,不过松骨鹤心只是让蛊虫闻到后失智迷乱,转变药性,这一点你应当很清楚。
“唯一的办法就是别碰。”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四章
药蛊效力与血劫剑果然相同。
秋濯雪心中一大疑虑消去, 他忽然站起身来,在逼仄的空间里缓缓走了两步,又很快转过头来看向藜芦, 问道:“如此说来,秋某还有几个疑虑……”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藜芦一挥手,止住他的言语, 淡淡道,“我当初炼蛊时,所用药虫药物均是热性。此蛊集合众长, 药性燥烈干热, 又是一条活物, 吐出的涎水有相同的药效,剑上倘若涂抹蛊涎, 受伤者触之同样发狂。”
“不过蛊涎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久,只要气血运转,很快又会消散, 丝毫不留半点痕迹。 上这类人,松骨鹤心并无作用。”
如此一来, 伤者的狂态同样得到了解释, 剑上必然带有此蛊涎液。
有关血劫剑的事,秋濯雪不过是当初试探时说过一句, 已经过去这么多时日, 藜芦却依然能立刻猜出他想问什么, 不由得苦笑一声。
就连他偶尔也会忍不住觉得, 藜芦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多谢藜芦大夫为秋某解惑。”秋濯雪道, “不过,秋某遇到的情况却有些特别, 第一个遭遇此蛊的人并没有战死。”
藜芦挑起眉毛,来了一点兴趣:“详细说来听听。”
秋濯雪就长话短说,将步天行的情况大致说了个清楚,藜芦沉吟片刻,忽然露出笑容来:“原来如此,他倒是巧思。”
三长老听他们一来二去说了这许多,她与藜芦关系近些,不由得好奇道:“什么意思?”
藜芦漫不经心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药蛊入体,原本会与主人同生共死。”
原本会……这句话真是奇妙。
秋濯雪顺着他的话下去:“想来这只药蛊定然不同?”
“不错。”藜芦道,“此蛊性热亦喜热,人血固然是大热之物,可这世上却不止一样热物。倘若让蛊虫安居于药性燥热的药木之中,它自然就不会冒险进入人体之中。”
他这样一说,秋濯雪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蛊物必然藏在血劫剑的剑柄之中!
当人手与剑柄交握,人血沸腾,蛊虫触之必食,药血两相汇流,握着血劫剑的人立刻被药效所迷,发狂直至战死,蛊物却安居木中,不会因贪食而亡。
也正因如此,一旦血劫剑脱手,蛊物不在人体之中,持剑之人也得以留下性命。
如此一来,血劫剑身上所隐藏的谜题就全部都解开了,它的无坚不摧来源于当年七星阁所丢失的百炼铁,而令人发狂的妖异之处则来自墨戎的药蛊。
药蛊乃是活物,不在体内,发狂之后药性彻底消解,难怪古蟾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
这把戏果然巧妙精细,若非是松骨鹤心这个意外,只怕秋濯雪要等更久的时间才能找出一星半点线索,更不必提澹台这条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