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秋濯雪只是温柔而诚恳地说道:“他们都太过信任自己,剑客相信自己的剑法,而铸剑师则相信自己铸出的剑。”
越迷津听着他的声音,忽然又有与他亲近的想法,只不过秋濯雪现在的头发一点儿也没乱,手也藏在袖子里好好的没有动作。
猫儿狗儿可以厮混着打滚在一块儿,舔舔毛,蹭蹭彼此,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可是人不行。
越迷津忽然想道:若秋濯雪是我的妻子就好了,我可以牵他的手,将他搂在怀里,有时候悄悄低头与他说几句话,也不会有谁见怪,即便他忽然想来咬一咬我的手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的指尖好似又开始微微发热。
秋濯雪半梦半醒间吃花时,他的眼并未完全闭上,露出一点光,睇在越迷津的脸上,唇瓣抿着花,沾染一点桃色,雪白的牙就着柔软的花一并咬在越迷津的指尖上。
并不重,皮也未破,淡淡齿痕转瞬即逝。
越迷津知他只是睡得不安稳,并没彻底醒,却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又也许是醉梦花的花汁黏在他的肌肤上,自外渗透,令大脑醺醺。
最终越迷津只是将手覆在了剑柄上,捏得很重很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荒唐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一章
半枫荷等在冷月银泉外的大树之下。
她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遭逢巨变之后,人往往会变得比过去更有耐心得多。
见到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路边, 半枫荷眼睛一亮,大声招呼道:“恩公!”
最先看见半枫荷的人是越迷津,最先开口打招呼的却是秋濯雪。
“原来是半枫荷姑娘, 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才过去一个夜晚,但是半枫荷的面貌已与之前大有不同,她本来黯淡的眼睛里再度焕发出新的神采, 还换上了一套藏蓝色的春裳, 笑盈盈地站在树下, 让秋濯雪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因着昨夜的事,这两日教内不太安生, 只怕底下的人有眼无珠,不识得二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有我随行, 总归方便一些。”半枫荷柔声道,“再者, 墨戎离中原路途遥远, 我带你们去挑选脚力,路上也顺便送二位一程。”
秋濯雪微微笑道:“还是半枫荷姑娘细心周到。”
“比起二位 我的大恩, 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半枫荷摇了摇头。
于是由半枫荷在前引路, 穿过小树林后, 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 冷月银泉极为偏僻, 最近的一户邻居就是戚大娘,然而戚大娘都已快住到墨戎与半陀山的边界去了, 可想而知此地是何等荒凉遥远。
走了一段路,三人都没言语,秋濯雪又想到万毒老人的事,不由得心下一动:“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教半枫荷姑娘。”
“什么事哩?”半枫荷转过头来,笑道,“哎呀,恩公不必这样客气,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了,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 没有半分隐瞒。”
秋濯雪道:“是这样,中原有个恶人叫做万毒老人,一年前越兄诛杀他后,发现他竟将女子当做蛊母,秋某怀疑是进入墨戎偷学了蛊术。不知道半枫荷姑娘有没有什么印象?”
“蛊母……”半枫荷神情变得非常古怪,看上去好像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说是蛊母?”
秋濯雪蹙眉道:“怎么了吗?这话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蛊母一词,在墨戎之中有极为特殊的含义。”半枫荷咬住自己的嘴唇,“与蛊王还有蛊后不同,蛊母是人。”
“什么意思?”越迷津问道,“我没明白。”
半枫荷抿了抿唇,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口,过了许久才跺了跺脚,像是认命了,叹气道:“二位可知道活蛊巢?”
越迷津摇了摇头:“听说过,不过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