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的气氛却没有颜无痕想得那么紧张。
因为越迷津很快就松开了手,任由秋濯雪拿走了那张请帖,桌上的酒喝得只剩下了一壶,他没有碰,而是继续饮淡而无味的茶水。
秋濯雪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既然看不透,就只能问,秋濯雪轻轻叹气道:“越兄既然不愿意去英雄会,何必勉强自己接受呢?”
“我没有勉强自己。”越迷津看向他,“血劫刀与血劫剑相隔五年,无论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他一定都很有耐心。如果月影就此消失,我们也查不出当年女子的下落,线索就此断绝,到那时,我们再无同行的理由。”
秋濯雪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为什么非要理由呢?我们还可以作为朋友四处走走。”
越迷津道:“不错,你已接下帖子,自然会去三月后的英雄会,我也接下,只是如此而已。”
他看着秋濯雪,目光好似洞悉人心一般纯粹剔透:“我知道,七年前的事,你所受的折磨苦楚其实并不少于我。一路上你小心翼翼,体贴照顾,担心会勉强我,可对我来讲,这不是勉强,我喜欢与你同行。”
秋濯雪的唇微微一动,轻笑起来:“看来咱们俩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他的心已因为这句话轻轻颤抖起来。
越迷津并没有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五章
血劫剑如来时一般无影, 去时一般无踪。
虽然颜无痕已经打过包票没听见风声,但是秋濯雪仍然留神注意着相关的消息,可惜如今花主评榜才是江湖里最引人注目的大事儿, 没人再提血劫剑半句了。
不过也是,血劫剑只有一把,万剑山庄又在处理, 对大多数江湖人而言,既无名也无利可得,当然还是对花主的英雄榜更感兴趣。
这日斜阳入山, 夜幕低垂, 天上已闪烁起几颗较为明亮的星子来, 四下是荒郊野岭,荒庙都不见半座, 更不必提旅店了。
“看来今日要在这里休息了。”秋濯雪勒紧缰绳,望了望天色,跃下身来, 将马儿的绳系在一棵大树上,“咱们趁着还看得清, 先找些枯柴生火吧。”
越迷津当然并没意见。
好在夏日的天总是暗得晚, 秋濯雪与越迷津在林子里分散开来寻找,他正四下观察,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松鸡野兔之类的可以打打牙祭, 他身上除了盐巴就没带别的, 总不能只吃盐 大饼。
远处杂草丛中簌簌响动, 秋濯雪是何等眼力, 他当即拾起一颗石子飞弹而出,野兔当即滚出草丛, 歪倒在地,无法再动了。
秋濯雪走过去拾捡,才提起兔耳,忽闻到风中飘来一阵淡淡的血腥之气,似有若无,不由得皱起眉来,往血气处走去。
此刻天色已转暗,林间暮色更沉,虽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略有阻碍,只有路上的血腥味忽浓忽淡,清晰地为秋濯雪指引前方。
很快,血腥气就浓重了起来,月光为秋濯雪照耀出一具无头尸来,尸身之下的泥土已经被浸成深色,斑斑点点的血迹溅射在四周草叶上。
无头尸的头离身体并不远,飞在一颗老树下,凝滞住了死前的恐惧,只见他脸上鲜血淋漓,两只眼睛大大睁着,在半明半暗之处直勾勾地看着秋濯雪,脸上还蒙着一块被削半的黑巾。
秋濯雪放下兔子,半跪在地,仔细检查这具无头尸。
杀人者用的是刀,而且不是普通的刀,是弯刀。
这无头尸死前已经受多处伤势,他的脑袋是被盛怒的弯刀旋下来的,这一刀不止是为了杀人,更是为了泄愤。
刀是绝世的宝刀,锋利无匹;用刀之人的刀法更是非凡,否则也掌控不住这样的利器。
不过从伤口上来看,到此人时,杀人者应当力竭,行动也见迟缓。
秋濯雪沉吟片刻,在附近又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三具相邻的尸体,虽没有断头,但是看死法与伤口,应该都是同一人所杀。
这四人都蒙着脸面,身着夜行衣,尸体尚温,想来并没有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