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其他弟子或是唐门子侄,唐轩早就训斥出口了,然而他一向溺爱沈不染,因此神色只是稍显无奈:“你胡闹什么。”
沈不染皱起眉来,严肃地问道:“舅舅,这样的大事,你认为我是在胡闹吗?”
她虽生得并不如何美貌,但眉宇之间自有一番威严,目光剔透,任是谁也很难将她当做不晓事的孩童。
唐轩:“……不……当然不是……”
沈不染眉头皱得更深:“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唐轩叹起气来:“是舅舅失言。”
世间万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秋濯雪心中暗笑,又听沈不染好奇地询问:“对了,方才你们在说什么?”
唐轩用手抵着额头,目光却如鹰隼般紧盯着秋濯雪的面容,淡淡道:“我们在说一个人,一个烟波客本不该知道的人。”
沈不染眉头紧锁:“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舅舅你会知道烟波客本来不该知道这个人呢?烟波客知不知道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才对啊?”
唐轩:“……”
秋濯雪:“……”
越迷津:“……”
秋濯雪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们提到的人叫做丁流云,他在二十几年前从中原逃向了大沙漠,现在已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事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解释自己的嫌疑。
“原来是这样。”沈不染看着他们二人,忽然一笑,“那现在我也知道了,这样说的话,我本来也是不该知道这个人的。”
秋濯雪听出沈不染的言下之意,不禁怔了怔。
唐轩眯起眼来:“不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沈不染正色道,“我在说,我相信烟波客不是坏人,他一定有自己的方法查到这些人,这些事的。”
秋濯雪心中忍不住生出感激:“是素心师太告诉秋某的。”
唐轩轻哼了一声:“倒是很巧,我正好在她死前才告诉她有关丁流云的事,而你正好在她死前听到了这个消息。”
秋濯雪苦笑了一声:“的确很巧。”
沈不染歪了歪头道:“没有什么巧的啊,我也愿意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烟波客。”
唐轩:“……”
秋濯雪:“……”
不,重点不是在这里。
越迷津倒是很平静,因为他觉得沈不染说得没错。
纵然唐轩与秋濯雪的交锋总是容易剑拔弩张起来,可是沈不染一开口,气氛又立刻被她重新拽拉回来,这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沈不染很快又思索起来:“所以是舅舅告诉了素心师太,大沙漠里有一个叫丁流云的人,然后素心师太又转告给烟波客。我想总不会是好端端的忽然提起,是这个叫丁流云的人做了什么吗?”
秋濯雪也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不错,秋某怀疑是丁流云杀害了素心师太。”
“噢,我明白了。”沈不染道,“你是觉得丁流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舅舅?”
秋濯雪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其实我还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有什么仇恨难以化消?”
丁流云并不是为了玉邪郎的仇才回到中原来的。
如果丁流云心中涌动着复仇的恨火,他本该在颠覆武林这件事上显得更加理所当然,而不是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