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光亮的卧室,空调设置的温度凉爽舒适,床边的香薰机持续喷出有助眠功效的精油喷雾。
纪倾珞躺在床上,哀怨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难得失眠,从安义巷17号回来后脑子里就乱糟糟的,跟读书时候做阅读理解似的,把那木头说的话翻来覆去地想。
坚信闭上眼睛总能睡过去,结果想着白时卿的话还不够,脑海里自动播放起了她们相对的画面。
甩开白时卿的手之后,纪倾珞还记得她那副很无语的表情。
那木头仔细查看自己的手心,问她:“我的手是有电吗?”
纪倾珞慌张地找理由:“我是怕你生气。”
“握个手有什么好生气的?”白时卿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
纪倾珞当时头脑一热,到这刻都想不明白自己抽的哪门子疯,双手拉住白时卿的右手,热情地摇晃。
“那我就不客气了。”
“……”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今天真的没有菜给你吃。”
这是一段好糟糕的对话。
自认社交能力满分的纪倾珞,觉得自己这些年都没这么丢人过。
分开之前,白时卿笑话她:“你真的好奇怪啊。”
纪倾珞刚要还嘴,说她才奇怪,又听她说:“装得那么正经,也挺累的吧?”
就这句随意又简短,搞不好还带点嘲笑的话,跟烙印似的刻在了纪倾珞的脑子里。心情最初有些许微妙,貌似也没多大事儿,只是大概深更半夜容易emo,纪倾珞这会儿心尖泛酸。
是啊,很累。
面具戴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了。
她像是被程序化的机器人,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经过调试计算,所以看似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完美。
走到现在,从一路泥泞到风光无限,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
想不到第一次这么说的人,是个才见过两次,互相看不上的古怪厨子。
是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软的美貌厨子。
————
晚上睡不着,早上自然起不来,纪倾珞中午才醒,设置静音的手机显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十个来自吴薇。
她回拨过去,迷迷瞪瞪地伸了个懒腰。
电话一接通,吴薇着急忙慌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纪姐,不好啦,不好啦!”
纪倾珞耳朵生疼,把手机挪开一点,问她:“工作室着火了?”
“不是哇。”
“老头要钱要你那去了?”
“也不是!”吴薇哎呀了一声,急得不得了,“是你跟爱掰扯tv新签的那个节目突然来通知改了流程,每期多出一个小彩蛋。”
纪倾珞打了个哈欠,下床走向洗手间:“常规操作啊,你大惊小怪什么?”
“彩蛋是要你教观众学做菜。”
纪倾珞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开了扬声器,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正挤牙膏,听到这里,手一抖,牙膏掉出来一大坨。
“我教人做菜?”纪倾珞哭笑不得,“谁教我啊?”
“我不能说你不会做菜啊,编导让你做些家常菜应付一下就好。”
说得轻巧,纪倾珞听来那可是天方夜谭:“宝贝,我连水煮蛋都能煮个半生不熟,怎么让我教别人做菜啊?”
吴薇为难道:“合同上写了,要配合节目组的安排。”
纪倾珞很是惆怅:“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