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卿愣住,这人是不是真实过了头?
随后只听见一阵混乱的动静。
脚步声,瓷器撞击的声响,然后是纪倾珞欲哭无泪的声音:“完了,完了,芭比q了。”
白时卿听不懂她的用词,好心问她:“你怎么了?”
“我在做焖菜,可我忘了按定时器,现在全糊了,那西蓝花黑得就跟炭一样……唉,这锅也不能要了,锅底都糊一块儿了。”
纪倾珞打开油烟机排一排这满屋子的糊味,愁苦地走向冰箱,这大中午的都没吃上早饭,可饿死个人了。
“哎,我说白师傅……”话音突变,媚笑道,“你吃饭了吗?”
白时卿老实作答:“还没有。”
“准备吃什么呢?”
“随便做点。”
“介意多双筷子吗?”
白时卿这才懂纪倾珞话里有话:“家里没有多余的碗筷。”
这都不是事儿,纪倾珞主动提出:“我可以自带的。”
“……”
“你不是叫我去你家吗?”纪倾珞找来个帆布包,往里面放进入一双碗筷,“我这就出发,你别客气,随便做点,我呢随便吃点。”
“……”白时卿无语,不客气的人好像是她吧?
“我出门啦,走高架也就半小时,白师傅你别急,慢慢做就行。”纪倾珞说完,立即挂了语音。
语速极快,不给白时卿丝毫拒绝的机会,她的座右铭是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说自己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白时卿站在自家小院里,拿着手机,一时彷徨又迷茫,她记得自己本来是要拉黑纪倾珞来着,这结局怎么成了她来自己这蹭饭了?
还有,这人连傻瓜都会做的焖菜都做不好,还指望能学会做菜?
“哼哼哼”淑芬哼唧着找了个角落趴下了。
白时卿看着那头胖乎乎的两头乌直摇头,依她看纪倾珞就跟淑芬一样,什么都不会做,光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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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定位,纪倾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现代化大都市边上还能有这块原始的绿地,绿地包围了一座小院,砖墙水泥地,造型粗矿复古。
院门前的泥土地上停着辆破破烂烂、漆面斑驳的五菱宏光,纪倾珞去店里找白时卿的时候有留意到,因为这是那条巷子里最破的车,破到让人怀疑开到半路过个减速带都能自动散架。
不禁联想到她店面那不拘一格的大白墙,位置又是在难找的小巷里,还有住的这房子,如今农民纷纷发家致富都盖上二层小洋房了,没人住她这破平房。
合理怀疑这木头经济拮据,很需要钱,那就更有把握让她教自己做菜了。
纪倾珞扶着车门下车,脚刚落地,身型猛地倒向一边。
左脚高跟鞋尖细的鞋跟扎进了土里,右脚鞋跟受力也差点陷进去,纪倾珞试着把鞋跟拔/出来,结果鞋子陷在原地纹丝不动,脚倒是脱出来了。
纪倾珞弯下腰,用手好不容易拔/出鞋子,穿上以后才走了一步,这又陷进去了。
她站在原地,望天叹气,这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摸出手机给白时婉发消息,说自己到了,让她出来接一下自己。
小丫头秒回了个好,转眼就冲出了屋子,远远看见院门口的纪倾珞,一路狂奔过去。
纪倾珞笑容委婉,不失礼貌,等她走近看到自己的窘境,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婉婉……”她想说能不能找双鞋借自己换一下,不然这破路没法走。
“纪姐姐,你等等我啊!”白时婉会意,不用她说,转身跑远了。
纪倾珞耐心等待,随后瞧见来的人不是白时婉,而是她姐,那块木头白时卿。
木头今天穿着水洗发白的修身牛仔裤,上身是宽松的白色t恤,如藻般长发依旧飘逸,她看见了纪倾珞,走得不急不慢,表情无动于衷。
纪倾珞气结地看着她,自己都惨成这样了?这人但凡有点同理心都应该跑上几步。
走到近一些的距离,纪倾珞看见她嘴角上翘,分明在笑!
咬牙吐槽道:“你可有点同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