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利封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头一回碰到这么奇怪的人,本官又不是真的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不过是吓唬吓唬,希望她能想清楚如实回答,怎么她非要一心求死呢。现在闹成这样,这案子还怎么结?”
怡太妃身边剩下的那些人,知道这嬷嬷死了,更加噤若寒蝉,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吴利封无法,只好进宫去向慕容浔汇报此事。
“皇上,是臣办事不力,竟然让怡太妃身边指认疏太妃的那位嬷嬷趁人不备抽出官兵的短刀,就那么了结了自己的性命。臣和属下没有及时阻拦下来,眼睁睁看着她送命也无能为力,还请皇上责罚。”
慕容浔合上桌案上的公文,面色凝重地看向他:“她死之前,可交代过什么?”
“这个嬷嬷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说法,她一口咬定是疏太妃边上伺候的那个宫女下了黑手,臣也用刑罚拷问过那个宫女,她虽然痛苦,在疼痛中仍然坚持自己是无辜的。微臣见她神色坦荡,不似作伪,就先行停了刑罚。对疏太妃臣不敢滥用重刑,不过疏太妃声称,她如若真的想做什么,肯定会将这嬷嬷一并处理干净,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臣经过深思熟虑,认为疏太妃的话很有道理。”
听到吴利封这么说,慕容浔了然:“整个案件,不存在什么物证,根据太医以及宸王妃的说法,怡太妃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高空坠落所致,最关键的伤也在后脑。目前检查她的身体状况,都是符合整体行为的,在几人的一并注视下,也确实没有其他的伤了。”
“正是。”
“因而唯一能够断案的凭据,就是人证了。当事人双方持有完全相反的观点,便肯定有一方是说谎的。听吴大人的意思,是认为疏太妃及其身边人并未撒谎了?”
吴利封拱手恭敬地回道:“臣在负责大宗正院之前,曾经在刑部任职,经手的许多案子都是罪大恶极,骇人听闻的案件。臣自问见过的凶手、穷凶极恶之人不胜枚举,还是有几分识人辨别的本事的。看疏太妃和其身边的宫女形容情状,绝非做了恶事之后的模样,反观已经成为死者的那个嬷嬷,情绪激动是一方面,臣更怀疑,她是想要用激动的状态来掩饰真相。”???
慕容浔知道吴利封其人,和朝廷中背景不俗的官员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此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才会有铁青天的称呼。
因此想要收买他,来帮着疏太妃摆脱罪行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慕容浔是愿意相信的。
“眼下怡太妃似乎还没有清醒的征兆,她会不会熬过这一劫,连朕都未可知。嬷嬷已经死了,在场的目击者就只剩下被指认为是凶手的主仆二人。但疏太妃的身份同样尊贵特殊,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给她定罪,她自己定是不服的,立王府也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