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了心理治疗。
重度抑郁,需住院。
贺以舟选的医院清静,药物的作用让她开始嗜睡。
治疗效果显著,夏明月大部分时间都很平静,偶尔梦魇,有时也会因为药物疗效产生幻觉。
幻觉所指的都是同一个人——刘艾歌。
她每次都穿着一条洁白无瑕的裙子,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看书写字。明知是幻觉,夏明月却想:她若活着,现在也一定和其他大学生一样,坐在大学课堂的课桌上,沐浴春风,肩披晚霞,期许着还没有到达的未来。
她开始难过。
心脏抽丝剥茧般的疼。
但她没有表现出反常,不想让治疗落空,也不想看贺以舟失望。
十月二十三号是贺以舟的生日。
还有一天就是。
夏明月还在住院期间,不能擅自离院,就连电子设备都不怎么接触。晚上她特意借用公用电话给贺以舟打了个通话,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的贺以舟温柔接受,又絮絮叨叨叮嘱许久。
结束通话后,夏明月惆怅地走回病房。
尽管嘴里说着不在意,但心里面还是有些失落。
意外的是,晚上九点贺以舟突然出现在病房。
她震愕地看着他,迟迟没有回神。
医院十点就会熄灯,一般过了八点就禁止探视。
“你怎么进来的?”
“用了点小关系。”贺以舟放下袋子,从里面翻出一件羽绒大衣。
“走吧。”
夏明月:“?”
她看了眼天色,“这么晚要去哪儿?”
贺以舟:“陪我过生日。”
“那门?”
“偷溜出去。”
贺以舟给她穿好大衣,转身又去找鞋。
夏明月怔怔盯他半晌,扑哧地笑出声:“这是……惊喜?”
贺以舟拿着鞋半蹲到她脚边,没有否认。
她没再多问什么,反而有点小期待。
医院建在城山脚下,僻静,到了夜里更是难听半点喧嚣。
夜色冷,厚重的羽绒衣为她隔开萧瑟秋风。
贺以舟拉着她一直走,十几分钟后走到医院后门。
后门并没有锁,像是故意给谁留着。
门口停放着一辆黑色自行车,贺以舟解下围巾系在夏明月脖颈上,接着把帽子给她戴好,一番包裹下来她全脸只露出一双漆黑分明的眼睛。
“你会冷。”
贺以舟只穿了一件驼色风衣,没了围巾,袭来的冷风吹得锁骨一片红。
“还行。”贺以舟把放在前座的背包挂在她双肩上,“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