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睡会儿?”
“嗯。”
柳玉觉得光线有些刺眼,便把脸埋进宋殊禹的衣袍里,也不知宋殊禹去过哪里,衣服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也正是这股檀香拉回了柳玉的神志。
宋殊禹本想换个姿势让柳玉睡得舒服一些,结果怀里抱着的人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腰间传来一阵刺痛。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宋殊禹一下子拧起眉头。
“宋子臻?”柳玉终于清醒,一骨碌地从宋殊禹身上爬起来,脸上带着和方才截然不同的表情,“原来是你。”
宋殊禹被柳玉眉宇之间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抗拒刺了一下,佯装无事地去拉柳玉的手:“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吗?”
柳玉没有挣扎,但也没有主动,只是木着一张脸地看着宋殊禹。
宋殊禹看了眼柳玉隆起的腹部,没了宽袍大衣的遮挡,只穿了一身里衣的柳玉孕肚相当明显,他盘起腿来有些吃力,便伸长了两条腿大喇喇地叉开坐着。
往常柳玉无论是在宋殊禹面前还是其他人面前都会注意形象,这会儿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宋殊禹如何看他。
宋殊禹的目光在柳玉的腹部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想摸,可又没有那个胆子。
最后,他伸出去的时候落在了柳玉的膝盖上。
轻轻揉了揉。
却见柳玉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怎么了?疼吗?”宋殊禹不敢再动,手指虚虚按着柳玉的膝盖。
他离宫前特意去了一趟御书房,除了和小皇帝商量要事外,还让小皇帝帮忙召集了宫中的御医。
宫中御医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经由一层层考试筛选上来,理论知识多,但见识颇少、思想固化,另一种是经由招募进宫,曾经多是游医,走南闯北,治过许多疑难杂症,也见过许多新鲜事物。
宋殊禹挑了两个经历偏后者的御医,避开小皇帝和其他人,单独向两个御医询问了男人生子之事。
两个御医诚惶诚惶,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男人怀孕生子,但在外闯荡了十几年,多少听说过一些风声,他们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复,只说自己需要时间查阅商讨。
宋殊禹早有心理准备,很快放了人,不过在两个御医走之前,还是向他们请教了一下照顾孕夫的细节以及注意事项。
这两个御医在老皇帝生前最为龙精虎猛的时候便在宫里伺候妃嫔了,对这方面的事最为精通。
他们说怀了身子的人容易受到周遭事物的影响,情绪起伏不定,甚至变得暴躁易怒,为了一点小事就会大动肝火,总体来说是由心里上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导致,若是条件允许,让丫鬟帮忙揉揉膝盖,拿热帕子敷一下身上的酸痛部位都是可行的。
为此,宋殊禹还多花了一会儿工夫在宫中学习了揉膝盖的手法。
难道是他记错了?
宋殊禹摸了摸柳玉的膝盖,问道:“刚刚被我揉疼了吗?”
柳玉摇头:“不怪你,本来就疼。”
看来真被御医说对了,宋殊禹想着,拉来被子盖住柳玉的腿,起身说道:“你接着睡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柳玉垂着眼睫,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宋殊禹要去哪里。
门外就有丫鬟守着,还有刘嬷嬷亲自上阵,但宋殊禹没有把事儿吩咐下去,而是直接去了厨房,亲眼看着丫鬟烧了一壶水。
宋殊禹让丫鬟拿来盆子和帕子,倒了些凉水中和一下温度,把帕子浸进水里,端着盆子往回走。
丫鬟满脸慌张地跟在后面,心急如焚,不停向刘嬷嬷递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