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明瞥尉迟恭,想问他点什么,又不太想主动开口,尉迟恭走慢了点,与吕仲明并肩而行。
“‘道’是什么?”尉迟恭问。
“道,就是天地。化为大时,地崩山摧万物毁,化为小时,则是千古凌霄一羽毛。沧海倒灌,桑田变迁,道是光阴,世界。”
吕仲明懒懒回答,呼吸着深夜的新鲜空气,晋阳府里似乎都睡了,只有些许风吹来。
他解释道:“以及世界中的万物。”
尉迟恭笑着说:“不是不可说么?你就不怕我也出家去了。”
吕仲明无所谓道:“对你可以说。”
尉迟恭:“为什么?”
吕仲明:“因为说了你也不会往心里去,你只是想跟我随便说说话而已,并不关心道是什么。”
尉迟恭:“……”
吕仲明:“哈哈哈。”
尉迟恭一本正经道:“还以为你想带我去修仙。”
吕仲明走在前头,悠然道:“道就像一条流淌着的宏大河流,不管是生灵还是死物,是鬼魂还是仙神,都置身其中,是它的一部分,老君用道德经,告诉了凡人这些道理,短短几句话,建立了一种奇异的联系……”
“……让人找到归宿,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就是孕育一切之母。我们都从道中来,也必将回到道中去。”
吕仲明在长香苑前停下脚步,与尉迟恭站在静夜之中,面对面。
尉迟恭手里的灯笼照亮了二人脚下的一小块地方,彼此安静对视。
“再见。”吕仲明轻轻地说,心中再次涌起那种奇异的情绪,他看着尉迟恭,发现尉迟恭也看着他。
尉迟恭的眼中充满温柔,可靠,以及让人舒服的感觉。
他长得很帅气,吕仲明心想。
那一刻,尉迟恭似乎想做点什么,他稍稍低下头来,看着吕仲明。
尉迟恭:“会常常见面的,仲明,我……”
吕仲明:“嗝儿。”
吕仲明忽然又打起呃逆来,忙摆手道:“早点休息。”
尉迟恭嗯了声,转身离去,吕仲明快步进去,一头撞在罗士信身上。
罗士信朗声道:“地崩山摧万物毁!千古凌霄一羽毛!好湿!好湿!吟得一手好湿!不如贤弟就留下作我面首,与愚兄对月当歌!吟诗作赋!何如?”
吕仲明:“……”
第二十回:细作 …
夜,油灯光芒微弱。
“你去唐王处时,李建成又来了一趟。”秦琼道。
“喔,说的什么?”吕仲明换下袍子,问道。
罗士信道:“兵秣记载,都在这里了。”
吕仲明看了眼案上堆放着的几本书,便说:“我回去看看,明儿给你们个思路。”
说毕吕仲明便抱着书上楼去。这天晚上,他住在二楼,点起一盏灯,外面飘起了牛毛细雨。春夜寒漏,站在房中时,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