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常在消瘦的面颊上，眼底里的笑意更浓了，让她有些寡淡的长相都出彩了起来。

她高兴的赞叹着璃蓉炕几上矮小的白瓷瓶子里简单却好看的满天星：“难怪荣嫔娘娘要叫姐姐帮着插花，姐姐的这个手艺，确实不错，简简单单的几朵花，放在姐姐的手里就变得这样的好看！”

璃蓉轻轻咳嗽了两声，显得有些疲惫的样子。

兆徍氏立刻起了身：“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我跟石常在便不打搅了。”

璃蓉让常姑姑送了两人出去。

明玉把那盒胭脂拿了过去，璃蓉忙叫她放下，明玉吓了一跳道：“怎么？”

“我也不大清楚。”说着话吩咐了一声小夏子：“外头捉只猫进来，咱们试试。”

小夏子出去，一会便捉了个猫进来，常姑姑进来用发簪挑了一些胭脂，涂在了猫的脸上，这猫儿开始的时候还乖乖巧巧的在卧在角落里，谁知道一小会却忽然癫狂起来，上窜下跳，喵呜叫着又抓又咬。

明玉后怕道：“这瞧着似是疯了？”

璃蓉冷笑了一声，吩咐小夏子道：“你把这只猫儿看好了，这个猫儿的样子一会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小夏子应是，把猫捉了下去。

常姑姑添了热茶，低低道：“主子是个什么打算？”

“没什么，就是打算名儿去问问钮钴禄贵妃，僖嫔要如何处置？”

常姑姑愣了愣，明玉忍不住道：“姐姐不怕？”

“怕？别人要置我于死地，我还要怕？明玉，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以为僖嫔要下手，不是钮钴禄贵妃在后面给她撑腰，惠嫔也好石常在也罢，谁认识一个僖嫔？若不争一争，什么时候死的怕是也不知道。”

明玉听的怔了怔：“可是皇上…..”

“这后宫里的事情，皇上根本没有用多少心思，你要指望皇上，到时候皇上怕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明玉听得心头大震，忍不住攥住了璃蓉的手：“姐姐，姐姐说的是，我都听姐姐的，不为别的，就为活的顺畅一些！”

明玉从璃蓉这里回去，天色已经晚了，白日里下的雪地上到没有积下多少，只屋顶上白皑皑的一片，屋子里到还暖和，春答应随着明玉进了屋子，青白的脸上终于舒展了一些，笑的讨好的道：“还是姐姐这屋子里暖和，有皇上宠爱就是不一样。”

明玉脱了大氅，进了里头，意外的看着春答应道：“怎么？你屋子里不暖和？”

春答应站在火盆跟前垂眸低低道：“我哪里能跟姐姐比，我们这种不受宠，又没背景的，没有银子封给那些小太监，东西便被克扣的厉害，别说是炭盆，连个御寒的衣裳都没有。”

明玉看她可怜，叫翠褛道：“把我的那件桃色的大毛衣裳给春答应，在提两篮子炭给她送过去。”

春答应眼眶一红谢了恩，小声道：“亏得还有姐姐照应，不然只怕今年连冬天都过不去。”

明玉笑着道：“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往后的际遇造化谁也说不准，你也别那样悲观。”

春答应勉强笑了笑，又坐了一会才回去了。

到第二日早上，雪到是越发大了，地上积了一层子，早起来一开门外头亮堂堂的晃眼。

常姑姑侍候着璃蓉净脸，小月从外头捧着痰盂进来，垂首站在那里，悄悄一瞧，见常姑姑挑了豇豆红的圆盒里的胭脂上了脸，她压下面上隐隐的兴奋之姿，趁着别人不注意，向着个小宫女招手，叫小宫女捧了痰盂，她自己偷偷溜了出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