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的还是一个翡翠。
这是要跟钮钴禄贵妃做交换,要是能换回了翡翠,这个事情就此打住不提,若是换不回来,那就闹大了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玄烨有些意外,意外与璃蓉的重情重义。
后宫里的女人们谁也没有为了一个奴婢这样拼命过。
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或许能狠狠的踩几下钮钴禄贵妃,但璃蓉却没有这样选,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那个丫头。
他想着自己那日的草率,若不是他叫翡翠走了,或许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
玄烨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起来。
好似看着璃蓉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冷硬过。
玄烨开口淡淡道:“既她要那个丫头就给她送过来就是。”
钮钴禄贵妃笑的有些勉强:“皇上说的是。”
能从她的手里头抠出去东西的,这位德贵人到是第一人。
她眼里越发冷了起来,转头向静心道:“去把翡翠带回来,送去永和宫照看德贵人!”
静心有些不甘心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排。
佟妃也不甘心,问璃蓉道:“这胭脂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蓉垂眸扶着额头,艰难道:“嫔妾大病初愈,这会头晕的厉害,请皇上贵妃娘娘恕罪。”
这样的乖觉,钮钴禄贵妃竟一时不知该该夸还是该骂,她关切道:“既如此,你就先退下吧。”
璃蓉搭着常姑姑的手退了出去。
以为要看一场好戏的妃嫔们到有些失望,没想到高手过招,眨眼间戏就散了。
玄烨明明知道璃蓉是装的,可心里头总难免担心她还是发了烧,不舒服,他淡淡的坐在那里,偶尔说笑两句,白净的面庞上是冬日艳阳般温暖的笑容,银蓝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宁静的雅致,偏偏漆黑的眼底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幽冷,却叫他更多了几分锐利的气势,更叫人折服。
璃蓉回去,就看见了和静心一起站在外头芜廊下的翡翠,几日不见,翡翠脸上的肿到是消退了,泛起了肿后的青褐色,看上去有些吓人,她穿着一身不大合适的浅粉色旗服,怕是刚刚从慎刑司出来的时候换上的,头发也是梳过的,规规矩矩的大辫子,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
璃蓉松了一口气,又红了眼圈。
翡翠看见璃蓉回来一下子哭了出来,跪在地上给璃蓉磕头,常姑姑忙把璃蓉拉了起来:“你这丫头,哭什么?回来是好事,瞧你,惹的主儿也跟着你哭了!”
翡翠一看璃蓉哭了,也忙擦着眼泪道:“是奴婢不是,奴婢不该惹着主儿落泪。”
静心在旁看着,有一瞬间被人与人之间这样真挚的情感所感动,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德贵人,再这样的后宫里,实在显得格格不入了些,她又冷漠的想着,淡淡的开口道:“还请德贵人将那一盒胭脂归还,好叫翡翠姑娘安安心心的在屋子里歇息,省的天寒地冻的又要来回奔波,每一年里死于伤风感冒的人可不少。”
常姑姑听得冷笑了一声:“静心姑娘也不用这般说话,这宫里头谁也不是吓大的,你既要东西拿给你就是,也盼着姑娘那里得了自己想要的,往后少来招惹咱们!”
常姑姑的资历比静心要老,怼上静心两句,静心一时竟然也不能还回去。
璃蓉叫常姑姑往里头取了胭脂出来,递给了静心,静心得了东西福了福身子淡然的退了出去。
这几日来,璃蓉终于高兴起来,向着小夏子道:“去跟厨房说,今儿晌午吃羊肉火锅,请了平嫔玉常在一起,咱们一处热闹热闹。”
又拉着翡翠进了屋子,叫小宫女侍候她沐浴更衣,常姑姑叫翡翠还跨了个火盆,笑道:“这下好了,去了晦气了!”
众人都笑起来。
翡翠瞧着鼻子一酸,又差点落了泪,真好,这辈子跟着主子,主子将她当做亲人一般,她也将主子当做生命里唯一的光守护一辈子!
璃蓉从空间里调制了膏药给翡翠擦了一些。
小夏子在旁看着,笑着道:“这个仿佛奴才们冬日用的冻疮膏一样。”
璃蓉还不知道小太监们冬日都会冻手冻脚的,听得了就道:“今年我给你给一份新的,你用了管保不会冻手冻脚。”
小夏子一听连忙谢了恩,喜滋滋的笑起来。
璃蓉又问了翡翠在慎刑司的事情,翡翠想着道:“奴婢被抓了过去,正准备用刑的时候,进来了个眼生的太监交代了两句,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乾清宫的张宝良过去传话,慎刑司的人这才把奴婢挪到了安静的屋子里,也没人管没人问的,这几日到也没亏待。”
“乾清宫的人去之前就有人去传过话?”
“可不是,那太监奴婢也不认识,该不是宫里的人,不过瞧着很威严的样子,慎刑司的人都怕他。”
璃蓉一下子想到了常宁,温柔细腻的眼底里,总莫名带着几分浅淡的悲伤,仿佛秋日里的一只孤雁,在湛蓝的天上不断徘徊。
那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要帮她?
说着话,明玉平嫔几人也从翊坤宫中请安回来了,都特地来看望翡翠。
平嫔拉着翡翠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这是个金贵的丫头,不枉你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把你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