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重视这个节目了,关心则乱,要不是晏兄提醒,险些酿下了大错。”邵宗严后怕地叹了口气,把手伸进身后的鱼缸里拨了拨水。一条肥肥的虹脊鱼好奇地浮上来,在他手掌边蹭来蹭去,被他一把抓住拎了起来,拎向厨房:“还是吃条鱼冷静一下吧。”
其实吃草鱼的冷静效果更好。晏寒江拉住他的手把人往回一带,侧过头含住他的双唇重重亲吻起来。
那条鱼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邵宗严倒退几步倚在生态鱼缸上,上半身向后绷成了一个弧形,犹带着鱼腥味的手按住草鱼精的脸颊,闭上眼细细品味……
房里忽地有一道金光亮起,比房里的自然光线亮得多,透过眼睑惊动了两位主人。他们下意识回头看向光亮处,只见两只大妖顺着阵光破空而来,出现在了这间挤满生态鱼缸的窄小客厅里。
糟了!这房子还没装修成办公室呢!
邵宗严死死盯着那道阵光,恨不能现在就给它盯回去。可惜没用,阵光渐淡,那位穿着休闲西装,一派现代人打扮的主持人清景扛着后期从阵光里迈出,轻快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我们来得好像有点不是时候?你们这鱼都掉出来了。”
对了,鲶鱼,他还想着吃条鱼冷静一下,结果吃草鱼吃得更没法冷静了。邵道长紧张得脸都僵了,浑身像绑上棍子一样硬梆梆地行礼:“见过清景前辈,沈老师,二位仙长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晏寒江比他还强些,行过礼就把地上那条鲶鱼扔进缸里保鲜,又请两位前辈喝茶。他们俩人平常都不太喝茶,家里只有些超市买的茶包,用透明的电水壶煮了端上来,红茶的醇厚香味淡淡地弥漫开,喝上一口,倒是比吃鱼更让人静心。
邵道长的脑子这才转了起来,喝着茶跟前辈诉起苦来:“我以为二位现在还在宣纹小世界拍摄明苍岫顾客的创业故事呢,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这边的办事处根本还没铺开,都靠我一个人走街串巷地卖客户端,这可怎么能上圆光呢。要不前辈先去昭实小世界拍拍徐江苑徐道兄?他的万仙阁开得不错,我离开时他那儿的照相机卖得可好了。”
沈老师低头啄了啄羽毛,从翅膀下叼出一枚圆光来扔给他,问道:“我送来的圆光你是不是还没看?明苍岫的建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能拍完的,我们拍了他给文华宗办的第一场讲道,之后只要隔些日子过去拍几个镜头就行,不用一直蹲守。是给他做访谈时他极力表彰你们,我们俩才趁着空闲时间先过来拍拍你们的日常生活的。”
邵宗严握着圆光,头一次感觉到了工作做得太好也给自己添麻烦。但是他也想看看明苍岫现在好不好,就告了声罪,拿出幻视镜跟晏寒东一起看圆光。
明苍岫果然成了明家家主,还在昭华城外搭起了一座高台,坐在上面宣讲玄文妙道。周围密密砸砸坐了不知多少人,画面是在那座台子上俯拍出来的,他们看着似乎也能感觉到客户如今俯视苍生的威仪。
不过这些镜头都剪得很精简,没几分钟就看完了。后面的是对明苍岫的访谈,其中大部分都在讲他在文华宗的经历,少部分讲他回到小千世界开创下院的心路历程,而在这段当中,他和晏寒江的名字居然被提到了十几次之多,甚至超过了那位和客户青梅竹马的浑尘教主徐寄尘。
明苍岫夸得太夸张了,邵道长悄悄地有点脸红了,手摸到身旁沙发上,攥着草鱼精冰凉的手降温。
清景不用看圆光,索性抓起沈老师在房间里到处取景,还重点拍了拍那几缸鱼,低声赞叹道:“邵宗严对家属还真好,生怕自己出去工作了他在家里闷得慌,还买了这么多鱼给他做伴。”
想到这里,又有点心里不平衡,瞥了沈老师一眼:“当初你养我时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心理健康,我也是需要同类陪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