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脾气急躁的修士当场便朝南方飞去,还有一名驭兽宗修士放出寻踪蜂,叫它们尝了尝顾淮川的留下的血气,循着气味踪迹追踪过去。

众人各自散开,顾念跟着司马凌一起登上鸾车回长空门。到了车上打开禁制之后,他就一头扎到司马凌怀中,低声轻语:“司马大哥,其实顾淮川还有一个地方可去,我没跟那些人说……”

司马凌在他光洁的后颈上捻了一把,温存地笑道:“我就知道阿念心思剔透,不会轻易把他的下落告诉别人的,来告诉司马大哥,他究竟带着天地门去哪儿了,那个劫走他的人又是谁?”

提起邵宗严,顾念眼中闪过一抹嫌恶,很快又在他的爱抚下放软了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说道:“那个人曾在樊期秘境救过顾淮川一次,后来就再没消息了,当时连名字都没与我通过,也没提过什么元泱的事,我还当他是看上了顾淮川长得俊……”

他想起邵宗严那张出门就能让人当小三的脸,忍不住皱了皱眉,吐出一口浊气,勉强笑道:“司马大哥,咱们去栖云山沐雁谷,那里是我父母坟茔所葬的地方,必定能找到顾淮川的痕迹。”

司马凌诧异道:“你父母的坟茔?他怎么会去那里——再说你已与他撕破了脸,他要去也该是去更安全的地方,怎么会去你知道的的方呆着?”

顾念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伏在他怀里低笑道:“或许他就以为我不会把外人引到父母的埋骨之地呢?”不等司马凌说什么,便乖顺地主动交待:“当年他害死我父,带着尸体回乡逼迫我母亲的时候,母亲施计要他发誓护我一生平安……他起誓后,我母亲便自刭而亡,以自身性命献祭,偷偷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禁制。不管他去不去沐雁谷,我们只要回去挖开棺木,取出家母的灵骨卜问,便能寻得他的下落,哪怕他用法宝遮蔽血脉气息也没用。”

说到要起出亡母的遗骨,顾念忍不住落下了一行真心的泪水。

司马凌感到肩头微湿,也是怜惜地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纤薄的背安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伯母当年狠心自刎,也是为了给你挣一条出路,以后有司马大哥在,绝不会再让你受顾淮川的委屈了。”

他抱着顾念好一阵轻怜蜜爱,然后便安排人继续随着鸾驾回长空门,自己却带着顾念悄悄改道栖云山沐雁谷,在山谷里几处能藏人的地方搜寻了一遍。

不出所料,顾淮川并不在这座山谷。不过司马凌本也没指望这么轻松就能抓着他,搜索过一遍后便走到顾父顾母坟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两位道友为了阿念付出如此之多的心力,司马凌感佩无已。不过自今以后我定会好生安顿他,不使他再吃苦头。望顾夫人助我长空门一臂之力,抓住顾淮川,免得他有机会伤害阿念。”

顾念眼中含着薄薄一层泪光,走到母亲坟前重重叩头谢罪:“阿母,有司马大哥保护我,你不用再担心我被顾淮川害了。本来前两天我就能杀了他的,中途却插进来个不知来历的人救走了那老贼,让他又得苟延残喘几天。但为了报你们的大仇,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那老贼的真面目,儿子不得不请出阿母的尸骨来指点方位……”

他的额头紧紧贴在坟前泥土上,哭得几欲晕厥过去。司马凌从背后抱紧了他,温言软语地安慰了许久,最终行了他的同意,将坟冢下葬着的顾夫人棺椁起了出来。

墓中佳人已化作了枯骨,其中却有一枚指骨凝白如玉,散发着莹莹宝光,仿佛不是人骨而是玉雕成的。顾念亲手取出指骨,逼出精血滴了上去,连掐几个法诀打向玉骨,那点精血便融入白骨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依着母亲临终前告诉他的用法,转几圈之后就该像指南针一样咬住顾淮川所在的方位了,可是这会儿指骨却一动不动,除了其上流动的宝光越发明亮,看起来就与普通骨头一般无二。

司马凌眼中闪过一道暗沉沉的光芒,屏息问道:“莫不是……法术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