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乔一愣,连葛子林也是变了脸色。
“怎会如此?”将军临走前的意思分明是去拖延时间的,根本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司空廉哈哈大笑,“想知道为何?我便告诉你们,英宥去谈和,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我那个弟弟的作法我又如何会不知?我早就命二皇子亲自带兵渡海,如今英宥撞上的可不是什么谈和使者,而是金樟带着军队的二皇子!”
葛子林脸色刷白,夏云卿还算沉稳。他知道自己的师父,那个宜兰左将军绝对不会轻易被打败,只是突逢变数恐怕也不好过,为今之计只能……他看向司空廉,眼神陡然变冷。
擒贼先擒王!
苍乔还未回神,那头夏云卿突然身影一晃,剑已出鞘。身后跟着的士兵一看此竟,也跟着纷纷出剑朝司空廉袭去。
铁牢霎时出手挡在了司空廉身前,与夏云卿拆起招来,方行冷眼在旁观看,正想以苍乔为人质命那人住手时,葛子林不知何时也窜了过来。
葛子林身材矮小,身形瘦弱,初看只会觉得他不过文弱书生,却不知他功夫灵巧,擅专空隙。方行被夏云卿那头转移开注意力,他便突然闪身过来,一把拉住苍乔手臂将人拖出来的同时,抬袖一枚暗器便朝方行胸口飞去。
方行堪堪躲过,暗器是一枚袖箭,被葛子林磨的十分利索,只是划破了方行一点皮肤。
方行正待冷笑,却突然觉得不妥。低头看去,袖箭尖上隐隐泛着蓝光。
“你!”方行脸色大变,“这上面有毒?!”
葛子林冷笑,“这东西本想用来解决反贼头子的,如今却是便宜了你。”
方行只觉腿一软,慢慢跪了下去。身上仿若掉入冰窖又似在火焰里翻滚,时冷时热,不出半会儿唇色就变得青紫起来,浑身发抖,目不能视物。
“你……你……”他抖着嘴唇狠狠道,“好大胆子……我……我是……皇族……”
后半截的话无法再说出口,他仰天倒下去,眼睛还怔怔盯着自己父亲的方向。可惜司空廉只是站在铁牢身后,只是朝他撇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冷道:“他可是你们皇帝的侄儿。”
虽这么说,口气里却并无没怎么在意。
苍乔突然一阵火起,为了这个几乎没相处过的弟弟,也为了这似血亲为无物的亲爹。
上辈子他十分重视身边兄弟,就因为没有家人,也曾经怨恨过丢下自己的父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不过是变得淡然随后木然。
如今眼看着方行闭上眼睛没了呼吸,前面那个口口声声应当临驾天下的人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那根早就被埋没起来的神经突然被拨动了,让那股无名火来的勇猛而让人无措。
苍乔突然甩开葛子林就朝男人冲去,铁牢因被夏云卿缠住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夏苍乔冲向了身后的司空廉。
其实如今方行未死,依方行的功夫,苍乔也是近不得那人身的。可惜,如今局势一边倒。
他猛冲过去,抱住男人的腰狠狠撞向旁边石壁。戒环从司空廉袖里落了出来,那人大怒,伸手摸出匕首就朝苍乔刺去,嘴里一边喝着:“不孝儿!”
苍乔哪里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嘴里一股脑将自己所知的所有脏话都骂了出来。他按住司空廉就开始狠揍,也不管匕首扎进了自己手臂,鲜血顺势而下滴落在那人脸上。
他不觉得痛,但是有人觉得。眼看那匕首扎上苍乔,夏云卿陡然红了眼,铁牢本就是拼了全力再与他缠斗,此时却是节节败退,夏云卿一剑比上他喉咙,葛子林冲过来压住了男人,其他士兵用赶紧上来一起压住。
夏云卿飞身就去拉苍乔,却听司空廉大吼,“被贱人养的久了!连局势也看不清了吗!你们会输的!届时我才是真正的皇帝!”
夏云卿心里厌恶,“天命所归,必不会是你这样的人。”
司空廉一顿,似突然想起早先那些狼狈的过往,心里怨恨陡然而起。他突然伸手在旁边石壁上乱摸,苍乔此时清醒了一些,转头便看到他按下了一块石头。
心里蓦然浮现不好的预感,他一下站起来,忍痛拔掉手臂上的匕首,道:“有机关!快走!”
只是晚了。
先是石洞外传来轰然巨响,巨响接二连三,整座寒月宫都在摇摇欲坠。
司空廉站起来冷笑,“我花费了数年在寒月宫山里遍布了火雷,待这山崩塌,冲击力会只逼庆霞城。”他顿了顿,冷笑,“庆霞城一毁,后防军队就无法援助前线,你们都得送死!”
夏云卿脸色铁青,“那你又要如何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