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这个病症是完全不应该存在的,是他软弱的表现。
所以,母亲才会为他找街道办事处的工作。
他能想象母亲一定走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的钱,才为他找了这一份稳定的工作。
当然,这不是母亲的错,赤面恐惧症确实也是他软弱的表现。
但他还是希望父母能接受一个软弱的他。
然而,这不是他能要求父母的吧?该改变的是他。
他丧气地关掉了电灯,准备睡觉,却辗转反侧了一夜。
他眼睁睁地看着天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疲倦了,眼帘沉重地撑不开来,但他的神志却过于清醒了。
清醒到能把他这一夜想的一点不漏地回顾一遍。
他忽而想起了自己同闻燃的约定——明天见。
闻燃昨天帮了他,他不能失约。
他马上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便去洗漱了。
洗漱完,他匆忙出了门,却在一出门就摔了一跤。
膝盖很疼,应该是磕破了。
他果然是一个没用的人,连走路都走不好。
他没有回去的打算,还是往咖啡店走去了。
昨天闻燃来的时间是早上的八点十分,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他必须要快一些。
然而,等他走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
因为红灯,他耽误了不少时间。
咖啡店没有开门,咖啡店外也没有一个人。
闻燃昨天说的是场面话吧?并不是真的打算再次光顾咖啡店,毕竟咖啡店里有他这么糟糕的服务生。
又或者是他来晚了,闻燃已经走了?
再等一会儿吧。
他这么想着,站在咖啡店门前,摸着自己的肚子,纵然他现在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闻燃,但他的肚子还是会饿。
这是为什么呢?
对,是生理机能的原因。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间,一双布洛克皮鞋映入了他的眼帘,是深棕色的,但昨天闻燃穿的那双布洛克皮鞋却是黑色的。
所以是闻燃么?
他想要抬起头去看,但他还没有去看,他的脸已经微微发烫了。
如果真的抬起头去看,不管对方是不是闻燃,他的脸都会红得犹如煮熟了的虾子吧?
但他很想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闻燃。
在他收集起身体里面的勇气前,他听见一把温柔的声音道:“你好,眠冬,我是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