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冬站在餐桌前,看着上面的菜,双眼顿时湿润了,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做菜给他吃了?
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一坐下来,闻燃便将筷子递给了他,道:“眠冬,吃吧。”
“嗯。”孟眠冬夹了一块沸腾鱼,闻燃的沸腾鱼没有做得很辣,刚刚好,一块沸腾鱼落入腹中,他的整副肠胃才复活了。
是的,他饿了,很饿,很饿。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几天没有感受过饥饿了,他也不知道自从失业后,已经过去几天了。
他的时间似乎停滞了,在他的时间里没有钟嘉玉,只有他和闻燃。
闻燃……
他偷窥着闻燃,过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闻燃反问道:“爱上一个人又不是做数学题,需要什么条件么?”
孟眠冬不置可否,又问道:“你是同性恋么?”
闻燃柔声道:“我没有爱上过其他人,因为你是男性,那么爱上了你的我就是同性恋。”
“哦,我知道了。”孟眠冬接着吃了一只白灼基围虾。
白灼基围虾十分鲜美,他还没有咽下,便听见闻燃道:“要我帮你剥虾么?”
假若闻燃所表现出来的全部都是真实的,闻燃实在是过于溺爱他了。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剥吧。”
“抱歉,是我多事了。”闻燃没有再看孟眠冬,低下了头去,沉默地吃着。
他能坐在孟眠冬对面,能看着孟眠冬吃他做的菜,他应该满足了才对,他不应该太贪心。
由于闻燃低着头,孟眠冬看不清闻燃的眉眼,但他却莫名其妙地觉得闻燃现在正在伤心着。
是因为他拒绝了闻燃为他剥虾么?
他这么想着,将整盘的白灼基围虾往闻燃面前一推,道:“麻烦你了。”
闻燃怔了怔,放下筷子,先去洗了手,才剥起了虾来。
他剥得很仔细,连虾尾上的肉都一点没落地剥出来了。
全部剥完后,他将白灼基围虾端到了孟眠冬面前,孟眠冬却是道:“一起吃吧。”
“好,一起吃吧。”吃完饭,闻燃开始收拾餐桌,等他收拾好了,他便告别孟眠冬,回家去了。
从这天起,他每天都会给孟眠冬做一日三餐,每天都会陪孟眠冬睡觉。
他不想破坏他与孟眠冬之间相对和平的氛围,便没有再提过钟嘉玉,也没有再提过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
就一直这么过了三天,在吃过晚饭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来自于钟嘉玉与孟眠冬曾经的室友。
钟嘉玉与孟眠冬的寝室是四人寝室,当时四个人的关系都不错。
而今钟嘉玉已经自杀过世了,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参军去了,他找不到,一个在国外工作,恰巧回来探亲。
只要孟眠冬不会将室友看成钟嘉玉,那么由室友来说,比由他来说,更能让孟眠冬相信钟嘉玉已经过世了吧?
但这样做的话,会重新唤醒孟眠冬的自责、愧疚,对孟眠冬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这三天,孟眠冬看起来已经趋近于正常人了,就这样下去,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