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卑微而虔诚地趴在闻燃的脚边,翻滚挣扎着,过了很久,被迫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他紧张地睁开了双眼,幸好,映入眼帘的是闻燃,并不是什么阎罗殿。
他的闻燃正坐在办公桌前,头上已经长出了几缕白头发。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闻燃,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很后悔,很后悔,他不该跳楼自杀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闻燃的秘书,秘书对闻燃道:“闻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闻燃点点头,便出去了。
闻燃要去哪里?
他跟在闻燃身后,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他没有坐过飞机,恰巧是昏黄时分,飞机穿破云层,又被层层暖光笼罩着,这样壮丽的景致他从来没有目睹过,让他直觉得自己离太阳很近,离地面很远。
但闻燃却没有往外看,而是阖上了双眼。
他清楚闻燃没有睡着,因为睡着后的闻燃不是这样的。
闻燃的状态一点都不好,满面倦容,眼圈青黑,唇瓣干裂,唇角甚至破了口子。
他怔怔地看着闻燃,又贴近了闻燃一些。
这是他的闻燃,他的闻燃,他的闻燃……
等飞机降落后,秘书开车将闻燃送到了酒店。
闻燃洗过澡后,便躺在了床上,睁大了双眼,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到深夜,闻燃才睡了过去。
他将自己的后脑勺往闻燃的手臂靠去,在距离手臂还有几毫米的时候停下,这样他就像是枕在了闻燃的手臂上一般。
闻燃天还没亮便醒过来了,刷牙洗漱后,便坐在沙发上,对着虚空道:“眠冬,我很想你。”
“闻燃,我也很想你。”即便闻燃听不见,他还是想表达自己对于闻燃的想念。
天亮了之后,闻燃被秘书接了去,优雅而淡然地去纽交所敲了钟。
这才是他认识的闻燃。
接下来,闻燃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启程回国了。
他想劝闻燃休息一天再回去,但他知道自己的话是不可能被闻燃听见的,便只能陪着闻燃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后,闻燃没有回公司,而是径直去了他的墓地。
墓碑非常干净,他没有家人亲朋,闻燃显然常常来为他擦拭墓碑。
他的骨灰就埋在下面,如同是在讥讽他的愚蠢一般。
不过是忧郁症而已,他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离开了他最爱的闻燃。
要是一切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他的闻燃将红玫瑰放在了他的墓前,摆了供品,点了香烛,而后便开始一罐一罐地喝啤酒。
一罐、两罐、三罐……
闻燃平常是不喝酒的,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