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妹还是小孩子啊,到任何时候都是个小孩子,怎么能那样对他!蒋庭辉,你简直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等等,地毯上缺掉的那块正方形,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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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蒋亦杰在杨笑基家客房里也是刚刚睡醒。人年轻,身体又好,恢复起来自然快。可他真是被昨晚的疼痛吓坏了,生怕牵扯到伤口,每一步动作都变得轻手轻脚,神情加上姿态活像个入室行窃的老年版盗贼。
杨笑基夜生活丰富,也是才起床,正等着和干儿子一起把午餐当做早餐来吃。他这干爹够细心,特意准备了桂圆粥,又补血气又好消化。
走到餐桌前,蒋亦杰略一思索,直接将椅子调转个方向,面不改色跪在了上头,旁若无人地吃喝起来。这也算从小练就的童子功吧,每次被蒋妈妈用鸡毛掸子抽得屁股开花,都要跪着吃三五天饭,不但不耽误正事,抢起肉菜来还更加得心应手。
看到蒋亦杰高难度的表演,杨笑基最开始努力撑住,装成稀松平常的样子闷头专心喝粥。谁想刚要开口说话就破了功,“噗嗤嗤”笑出声也就算了,还汤汤水水地喷了满桌,到最后干脆搁下筷子捧腹哈哈大笑不止。
蒋亦杰嫌弃地“啧”了一声,继续风卷残云干掉了一碗热粥。
杨笑基嘲笑够了,这才找回先前的话头:“对了阿杰,那个叫黑口仔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蒋亦杰很自然将黑口仔和自己的遭遇联系在一起,咬牙切齿道:“把他屁股捅烂,剁成肉酱丢进海里喂鲨鱼!”
“好,去剁吧!”逗儿子的事情杨笑基最喜欢,他将碟子里抹黄油用的小餐刀捡起来,笑嘻嘻塞进蒋亦杰手里。
蒋亦杰知道干爹在挖苦他,还是将那把比手指宽不了多少的餐刀捏在手里掂了掂,还像模像样比划了两下,傲气十足地一偏头:“还不带路!”
杨笑基也立即抓起一把小汤匙,兴奋又猥琐地低声笑道:“上阵不离父子兵,剁肉的工作太累,交给你,但干爹可以帮你把他捅烂,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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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口仔被关在了杨笑基名下某间夜总会的地下仓库里。蒋亦杰走进去的时候,他正蹲在角落神经质地啃着指甲,两只手除了大拇指,全都被啃秃了。而旁边小桌上放的水和饼干,则全都没动过。
蒋亦杰原本积攒了满肚子的怨气,可见到他这幅鬼样子,又一句都骂不出来了,侧身斜倚着墙壁站上半天,才冷漠地质问道:“姚黑仔,蒋庭辉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黑口仔头也不敢抬,抖抖索索向墙角退了几分:“没有,辉老大对我很好,他把我当兄弟……我活了二十几年,他是对我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