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没有愚蠢至死、飞蛾扑火的林楼,也没有失血而死、身体冰冷的元始。
林楼渐渐觉得自己浑身变得轻飘飘,头脑沉重,四肢下坠,他好似漂浮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白茫茫的,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医院,又不太像是。
困惑的林楼随着风的流动飞着,在空中飘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忽然,他的身体逐渐下沉,双脚踩在瓷砖上。
他此时正站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昏暗走廊上。
正当他犹豫不前的时候,窜在走廊上的呼呼风声中仿佛夹杂进了其他的声音。
是哭声。
像小孩子稚气未脱、奶声奶气的哭声,又像是濒死小兽绝望至极的悸哭声。
听了许久,林楼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很熟悉的声线,他不自觉被吸引了,终于抬起脚步,继续前行。
很快,林楼停在一道铁门前。
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不如说这是个铁笼。
林楼发现自己可以直接穿过寒得刺骨的银色铁栏后,便提步走进。
他缓慢地打量起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嗅觉感观逐渐恢复的他忍不住皱起剑眉。
粪便尿液的腥臭味和食物变质的酸臭味交杂在一起,林楼屏住呼吸,捂住口鼻,喉头一阵抽搐,他差点就要呕吐出来。
当他忍不住想离开的时候,几步远的角落里又传来更大的哭声,几乎响彻整个铁笼。
也许是离得近了,林楼终归是听清楚了。
这是元始的声音!
他瞪大了眼,在这小小的昏暗中一厘一厘寻找起来。
最终,林楼找见了哭声的来源。
那来自于一截不足一米的人体,瘦弱不堪,仅有薄薄一层。
“啊!”
林楼被吓得后退一步,不受控地发出惊呼。
那残缺的人体止住了哭声,仿佛发现了林楼的存在,趴在地上的脸扬起来,杂乱的卷曲黑发下,露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眉头间惯性地皱着,像是在迷惘又像是在怜悯。
那个人张开干裂苍白的嘴唇,好像要对林楼说什么。
“林楼……”
“林楼,快醒醒。”
“林楼快点张开眼睛!”
林楼猛地张开眼,如同溺水的人浮出水面,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着。
“林楼,你做噩梦了吗?”
双眼逐渐聚焦,元始担忧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林楼倏地翻身将元始压在身下,宽大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元始的大腿根处,紧接着,一点、一点摸索到脚掌。
元始被迫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声,他实在无法忍受,大力地踢开林楼的手,气喘吁吁地藏进被子里面。
“林楼,我真的很怕痒,你不要一直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