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芳月好像立刻找到了靠山,手紧紧抓住陆渟的胳膊,五指关节都在泛白,嘴里还在不停碎碎念:“小渟,你去哪儿了?让妈妈好一顿找,下次不可以乱跑了,你要什么玩具妈妈都买给你,好不好?”
陆渟一边哄口中念念叨叨的蒋芳月,一边扶她上楼。还没等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陆渟就看见了一直等在二层楼梯口的陆渊。
一个苍白阴翳,瘦骨嶙峋的年轻男人盖着毛毯,坐在轮椅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渟与蒋芳月这一场母慈子孝。
“大哥。”陆渟恭敬问好。
陆渊没有任何反应。
陆渟决定先将母亲安顿好。
蒋芳月眼睛寸步不离陆渟,陆渟对蒋芳月温柔以待,将她扶上床,盖上被子后,准备离去,蒋芳月却突然喊道:“小渟的小熊,我要小熊。”
陆渟蹲到床头柜前,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棕色小熊,放到蒋芳月的怀里。
“小渟的小熊在这儿。”陆渟说。
蒋芳月忘我地抚摸小熊玩偶,如果忽略小熊被烧掉的一只腿,还有半张脸的话,这将是一副十分温馨的画面。
陆渟看着蒋芳月甜蜜幸福的笑容,喉咙有些发紧。
他握住蒋芳月冰凉的手,“母亲,再等等我,我会带您离开这里,逃离这里的一切。母亲您再等一等,就快了。”
蒋芳月视若无睹陆渟眼中的愧疚与急切,只有怀里破烂的小熊玩偶能获得蒋芳月唯一母爱的注视。
陆渟早已习惯这样的蒋芳月,他收起所有情绪,恢复进门前的神态,慢慢退出,轻轻关上房门,转过身,就见陆渊还在刚才位置,注视着他。
陆渟强打精神,挤出一些笑容:“大哥,这么晚了还没睡?”
陆渊:“我的药呢?”
陆渟苦口婆心:“大哥,之前的alpha靠不住,我今天遇见个大学生,他找来的人应该都是学生,干净嘴还严。”
陆渊不为所动,又问了一遍:“我的药呢?”
陆渟沉沉送出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五支omega抑制剂,放进陆渊的手心:“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大哥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嘴严还干净的alpha不好找。大哥你早点休息。”
陆渊听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拿到抑制剂后,转动轮椅,回屋了。
直到陆渊的房门重重合上,陆渟的肩才彻底整个塌了下去。
易感期时身体上的虚弱,还有心理上的脆弱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向他毫不留情地袭来。
他回到房间,放任身体重重砸到床上,西装外套还没有脱掉,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
凌晨两点,秋意北才回到家中。
他住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连代步的电梯都没有。
一步一步登上七层的台阶,秋意北掏出钥匙打开空无一人的家门,甩开钥匙,按开灯,但很快他又因为灯光的刺眼而立刻关掉开关。
走回卧室的路上,秋意北目光扫到卧室旁边一扇紧闭的屋门。
他脚步一顿,转而向那间屋子走去。
这间屋子的钥匙有些奇形怪状,开锁的方式也不同寻常。
秋意北插入钥匙,左拧三下,右拧四下。
“咔哒”一声,屋门自动打开,一片诡异的红光立刻从门缝倾泻而出。
秋意北从容踱步进去,像是进来此处无数次一般熟悉,手背在身后,关上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