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北清了清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我和陆渟在新房,没什么大事。”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陆渟都忍不住出声:“梁少,我是陆渟,我们没有遇到生命危险,但是秋意北的手腕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尽快治疗。”
对面还是一直没有动静,秋意北疑惑地去看手机信号。
手机刚脱离耳朵,就听对面传来惊悚的语气——“靠!你俩昨晚干嘛了……是恐怖分子过境,你们和他们打打打打打——起来了吗?”
秋意北:“……”
陆渟:“……”
差不多吧。
——
一个打石膏挂脖子,一个缠满纱布拄拐,并排坐在医院观察室的病床上,眼神里满是心虚又尴尬地抬头望着对面气压低沉的人,活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等待批评的样子。
梁少泽手握两本病历本,抱臂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俩人。
过了一会儿,应是对这俩新婚小情侣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把病历本当扇子,扇着风就出去缴医药费去了。
陆渟和秋意北见梁少泽离开了,对着望了一眼,立刻都松了一口气,往后一倒。
“你别说,我都有点怕他了。”秋意北笑说。
陆渟也笑道:“如果你这话被他听到,他恐怕会说:‘是我怕了你们两个祖宗吧!’”
秋意北笑出了声,“你现在也开始了解他了。”
嗓子哑得不成样的两人没再对抗身体放肆地笑,轻松的氛围渐渐褪去,他们不由自主都想到了如今下落不明的宁星河。
秋意北说:“陆渟,你有没有想过,宁星河背后的那个人,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南飞地产。他真正想搞垮的,就是宁家。”
陆渟眉头一跳:“你说的这个不无可能,可是除了陆家,还有谁会忌惮宁家?陆正庭更不会拐着弯做这种轻易就能猜出幕后之人是他的事。”
秋意北沉吟一声,陆渟说的的确在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秋意北右手不方便,陆渟从秋意北右衣兜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是文心。
他没有把手机递给秋意北,而是举着手机,挑眉说道:“免提。”
“免免免。”
秋意北知道陆渟是记仇那次“绑架”,他命令陆渟在车上开免提那件事,所以认命地吐出一连串“免”。
文心:“秋总,您和陆总考虑的怎么样了?”
秋意北:“文总来到平愚市之前,有没有对平愚市涉及地产行业的企业坐落分布做一个基本调查?”
此话一出,连陆渟都愣住了,他从没在意过企业的什么坐落分布。
电话那头的文心更是半天没有回音。
秋意北似是早已预料到文心的反应,不等文心的回答,继续道:
“平愚市有一条著名的长街名叫梧桐大道,梧桐大道横跨烟江,烟江又将平愚市分为两个经济发达程度截然相反的南北区。陆氏集团与宁家盘踞在北区,梁家独占南区。如今宁家一败涂地,陆家很快就会在北区和梁家拥有同等地位。”
从这个角度分析如今平愚市地产行业的形势,是陆渟从未考虑过的,以至于他听得一阵出神。
秋意北笑着伸手,抬了抬陆渟无意识落下的胳膊,用自己唯一还“健全”的右手为陆渟撑着力,以免陆渟举太长时间手机而手酸。
陆渟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