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渟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得了他这句话,好似一瞬间松了浑身紧绷的劲儿,绷了很久的劲儿。
秋意北拨开陆渟额前的碎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陆渟勾勾嘴角:“你自己知道,只不过……你忘了。”
“告诉我。”
“想知道?”
秋意北“嗯”了一声。
“好——”陆渟一起身,腿上动作一起,把秋意北反压在了下面。
秋意北双手瘫在两侧,一副任由陆渟处置的神态。
陆渟看见秋意北这时脸上的神情,心好像被重重打了一拳,整件事从十年前开始,明明受到伤害的是秋意北,为什么此时秋意北的笑容有一种献祭的意味。
这不对。
陆渟一下子坐了下去。
撕裂般的疼痛迅速传进大脑,陆渟向前一倒,瘫进秋意北的怀里。
秋意北一惊,但很快,他一下一下慢慢抚摸着陆渟的后背,说:“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产生可以把一切献给我的想法。烈酒遇火,献祭的人明明是我。”
疼痛过后人总是格外清醒,一下一下的微小痉挛隔在两人之间,同频的抽搐与惊吓持续了很久。
“陆渟……”久久暗流涌动的沉寂过后,秋意北忽然开口道:“你发誓。”
陆渟听出了秋意北喉咙里哽住的气声,原来在这场秋意北“精心策划”的所谓蜜月里,从头至尾,一直被恐惧笼罩的人,是秋意北。
陆渟失笑:“秋意北,你幼不幼稚?”
秋意北:“你不敢?”
陆渟支起身子,凝视秋意北的眼睛:“我发誓,如果我——”
誓没发完,陆渟的嘴一下子被秋意北堵住。
秋意北:“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陆渟在猛烈的亲吻中无法再开口,想发的誓最终都堵在了心口里。
陆渟睁开眼睛,又缓缓阖上,享受今晚不怎么满盈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以及依旧火辣的烈酒焚尽四肢百骸。
一阵心肺的激荡过后,陆渟缓慢将手插进秋意北乌黑的发中,摸到了那条长长的,如今依旧带给秋意北生命威胁的疤。
突然没有了声音。
秋意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调侃道:“怎么了?我没对准?”
陆渟:“怎么这么长啊?”
“什么长?”秋意北说完立刻反应过来陆渟是在说他头上的伤疤。
他笑着,故意学陆渟一词一断那样说话:“不长,不疼,不丑。”
陆渟还是没有声音。
秋意北又道:“男人有点疤怎么了,你不也……”
他刚想说陆渟腿上的疤,但立刻止住了,那不是能随便提起的,就算在做这种事神魂颠倒时,也不该嘴比脑子快。
陆渟:“男人有疤没怎么,只是我不想我的男人有。你那么……凭什么被一道疤烙上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