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进来一个上了挺大年纪的警察,看着陆渟的眼睛中流露出对年轻人的疼惜。
他说:“孩子啊,你不松口可以,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一个alpha伪装成omega的?”
陆渟的眼前恍然闪过陆正庭的脸,但他依旧沉默着。
老警察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是alpha的事情,你的另一半知情吗?”
久久的沉默过后,陆渟说出了他来到警局后的第一句话。
“他不知道。”
老警察点点头,一边说着“我知道了”一边离开了审讯室。
从这之后,审讯室再没有人进来过。
陆渟一直被关在严密的审讯室,等了很久,久到当他恍然听见外面有动静时,已经被空调冷得手脚发麻。
审讯室的隔音很好,除非发生了“暴乱”,外面的声音不可能传进来一丝一毫,里面也是。
陆渟听见了秋意北的声音。
他听不清秋意北在说什么,但他能听见秋意北在愤怒地叫喊,在声嘶力竭。
“秋意北!”陆渟跑到门边,拼命拍打着门,“秋意北!我在这儿!我在这里!秋意北!”
陆渟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就算传的出去,外面的混乱也无法让在其中的人听见。
骚乱很快终止,外面倏地一下子安静了。
陆渟怔了一下,审讯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映入陆渟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办公桌、椅子、盆栽等等,碎的碎,坏的坏,散落一地。
与刚才众人喧闹不同的是,出现在陆渟面前的只有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一副手铐,“咔哒”一声就将陆渟的双手铐了起来。
“陆先生,因为您隐瞒真实性别这一事件,或涉及民事欺诈及刑事违反刑法,所以需要短暂拘禁几日配合调查,您有异议吗?”
陆渟瞥见这两位警察身后飞散一地的灰烬,从那堆灰突突中看见了一抹红,上面只剩下被烧了一半的字。
“我有一个问题。”陆渟心脏微微抽搐,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您请问。”
“隐瞒真实性别的人是我,结婚……也是我主张的,请问我的爱人是否会被牵扯?”
“如果经过查证,证明此事是陆先生一人所为,受骗的另一方就是受害者,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好,走吧。”
被短暂拘禁的这七日,除了来送饭菜的狱警,陆渟没再见到任何人。
这种感觉,让陆渟恍惚回到了疗养院。
给他送饭菜的人是他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活人,除此之外,他被囚禁在一方小小的“牢房”,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
陆渟还记得,自己被陆正庭带到疗养院后的那场谈话。
三十岁男人与六岁小男孩之间的谈话。
那次谈话后,陆渟自愿将自己的左腿烧烂,以此疤痕当做自己就是“陆渟”的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