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冷笑道:“原来你把山河的血契从楚飒那儿抢走了,这样也好,你的身体、灵器和山河鼎一齐归我,楚飒那具身体改造得再好也不如你的,留着做个傀儡也就罢了!”
灵湖空间里,小山河“腾”地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永远明亮的穹顶,依托法器而成的身体忽然抖了抖。
连念初连忙闭合花瓣,将血契挪到更深处的花心里,整朵花退化成被布满棘刺的花萼包裹着的最初形态,朝那片灰气和人头滚去。
虽然他只会最原始的真灵战法,可这里毕竟是他的识海,他才是一切的主人!
他化身成一朵裹满尖刺的刺球,猛地冲入那片灰雾里,将雾蒙蒙的身影撞出一个大洞。那些人头齐齐惨号了一声,楚万龄的头却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小莲花,我的山河鼎好用吗?你不会以为吞噬了魂誓血契就等于完全收服它了吧?”
连念初错愕了一下,忽然觉着花心里的魂誓血契动了动,一股冰冷酷烈的力量忽然从血契里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灵湖空间也被一股浩然灵力肆虐搅动,漫天灵鸟飞舞,尖叫着逃着山河鼎所在的那片空间。岸边那些鸭鹅虽是凡物,却也都嘎嘎叫着飞奔进湖里,随着鱼群逃命时掠起的涟漪一道冲向远方。
山河轻叹一声,身上猝然爆发出强大灵力,生生打穿了两个世界相连的坐标点,冷冰冰地飘荡在那片血腥腐臭的房间里。他的身体寸寸拔高,伸出冰冷的小手,指尖绽放着这座世界上从未有人见识过的虚寂之力,一点点逼向连念初的脸。
连念初对外界的感应被束缚住了,灵湖空间却是已祭炼入他气海的。这场强行突破也震伤了他的身体,花芯深处的魂誓血契更是冰冷灼烈得要烫伤他的真灵,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盛放,而楚万龄留下的灵索又深深嵌入了他的花瓣,不停污染着他的神魂。
他几乎失去了身体,也失去了对山河的感应,真灵被魂誓血契和灵湖空间反噬的震荡所伤,一阵阵地冰冷。
他忽有些心灰意冷,悲凉地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应当先带山河回去,交给岳兄处置……没办法了,我要投——”
“诉”字还没出口,他和藏在他识海中的楚万龄一同陷入了无尽空虚中!
那股力量不知是由外而生还是自内而起,两人同时感觉到身体在虚化、真灵在虚化,识海与外面的身体同归于寂,那张与两人悉悉相关的魂誓血契正在这空寂之中崩散消失。
“不!我的山河鼎——”
楚万龄的惨呼声似乎自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连念初心里一紧,忽然想到初遇楚飒时,他说过“除非他彻底消散,否则绝不可能离开我”。
除非山河……不,是岳兄的神识彻底消散,魂誓血契不可能消失吗?
他是为了报恩才来的,结果竟逼到山河要自灭真灵来救他?那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还算什么报恩,这简直是来报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