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峰一把拽住他的脚腕子,“让你走你就走啊,一点都不讲义气。”
“我来看你就是义,我能惦记着你就是尽了朋友之义。”宋时雨小学究似的说。
顾卫峰手松了松又抓紧,“不准走。”他很少这样说话,眼都不敢看他,有点强撑起来的赖皮,更多的是没有说出口的请求,整个人看着说不出的可怜。
宋时雨叹口气,“行吧,你松手。”接着说:“别躺着了,地上多脏。”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顾卫峰委屈受多了,不是诉苦的性子,宋时雨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一时间只剩下动物的鸣叫声。
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并排坐在石头上,一个脸上浓墨重彩身上乱七八糟,一个白白净净整整齐齐像个小瓷人,本来完全不搭界的两个人神奇的融入了这个奇妙的画卷里,意外的和谐。
“真想明天就长大。”久久之后,顾卫峰开口。
“我也想。”
在这年的夏天,改革的风声还没有吹开这个闭塞的小城,人们还在为着计划供给斤斤计较着一分一毫,他们过得认真,过得辛苦,却也还算满足。
第6章 砚台(抓虫)
暑假的最后一天,宋时雨早早的就收拾了明天上学用的书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新书还没发,就一个本子加上暑假作业和一个铁制文具盒,放进去就完事。
老二宋时风正好相反,疯玩儿了一个暑假,作业几乎都没动,正趴在桌子上疯狂补作业,写的那笔烂字比狗爬都丑。
“二哥,这字谁认得,你不能好好写?”宋时雨忍了忍还是没看过去。
“作业没人看,划拉上去就行,你少管。”宋时风不耐烦的低估。
“二哥,字真丑。”小四,老三的应声虫也有模有样的嫌弃一把,把宋时风烦得,挥苍蝇似的往外赶人,“都一边儿玩儿去,别挡我写作业。”
“老二,跟我卖废品去。”这时门外老妈还嫌他不够忙,喊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