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白衫少年正是林逸,而那位麻布长衫男子不用多问就知是林恒。

他逃离之后,此事亦传遍了江湖,一时之间人人喊打,名声扫地,更有洛源风的人处处都在搜他,他藏藏躲躲,一边尽快与他的死士汇合,一边联系着林逸,他不甘心就此败落,他会重新站起来的,利用那个小娃娃,将蓝梓毓狠狠的踩在地上。

“来了啊,前段时间我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林恒背着手,沧桑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的问道。

。。。林逸哑然,他如何不知父亲说的是何事,可他真的做不到,就算南宫辰伤他千次万次,他还是做不出伤害他的事。

“父亲,放手吧!”白云山庄之事闹的是沸沸扬扬,就算林逸足不出户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父亲可以说是败的彻底,既然已经逃了,那就不要再去争了,与其费尽心机争权夺利,还不如找个清幽之地隐居世外来的好,林逸一把握着林恒的手臂,忍不住的劝道:“你带着妹妹远离这江湖纷乱,好吗?”

只可惜他的一片苦心相劝,林恒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一拂袖,甩开林逸的手臂,怒喝道:“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说的话嘛!放手,那是不可能呢!我如今在江湖犹如丧家之犬,这种滋味我一刻都不想尝,总有一天我林恒会东山再起,什么白云山庄、什么五派、什么魔教我统统不放在眼里。”疯狂的神色显露于脸上,林恒一把攥住林逸的胳膊,一个瓶子塞进了他的手中,阴狠在眼中频闪,“逸儿,你会帮为父的,是吧!帮为父杀了南宫辰,夺了幽灵谷,为父要利用幽灵谷这个天然屏障东山再起,迎击魔教,我要蓝梓毓不得好死。”

一声高过一声的狠话,令林逸心头颤颤,林恒脸上一阵多过一阵的青筋,令林逸怵目惊心,他知道父亲一生钟爱名誉权势,可他却不知道父亲已进入癫狂的地步,林逸紧紧的攥着瓶子,此刻他除了点头外还是点头,因为他深切的感受到了来源于父亲身上那源源不断的危险气息,他怕他一个摇头下一刻便会命丧父亲之手。

“乖,逸儿,你我父子联手,夺了幽灵谷,除掉魔教,你我坐享这大好河山,看那时候谁还敢拿我当丧家之犬,谁还敢看我不起,而你这些年来在幽灵谷受的苦也可一尝报复之滋味。”林恒满意的点点头,摸着林逸的脸颊阴阴而笑,“去吧!不成功便不成仁。”

林逸点点头,踏出庙外,灼热的阳光洒落,激不起他丝毫的暖意,反倒仿佛是一桶冰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来此跟父亲会面。

他的父亲早已被他的野心腐蚀掉了那颗良善之心,他的父亲再也不是儿时那个会逗自己开心会带他出去玩的慈父了。

“去哪了?”回到庄子,面对南宫辰温柔的关怀之声,林逸眼眸一闪,他终究还是贪恋起了这样的温柔。

这段日子却是他所难以想象的,南宫辰没有带他回幽灵谷,而是买了一处僻静的庄子就此住了下来,不再言语讽刺,不再横加打骂,亦不再强逼他,一切美好的仿佛是一场梦。

然梦终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虚虚幻幻,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泡影,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怎么了,哪不舒服了吗?”温柔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林逸心尖一阵触动,摇了摇头,有些难受,有些悲哀。

“进去吧!”仿佛习惯了林逸这般淡漠的态度,南宫辰并不觉他的沉默有什么不对,然而他的眼眸之中却隐着一抹阴暗,挽着林逸腰的手有着难以察觉的轻颤,似乎在怕些什么。

林逸心中的悲凉无人察觉,南宫辰心中的害怕恐惧亦无人知晓,两人再一次相对无言,比陌生人还陌生人的气息萦绕其中,情深几许,奈何身与心的距离越发遥远。

山村之地,茅屋几许,婴儿哇哇哇的哭声不断响起,瞧眼望去,两名黑衣男子如木头一般站立门外,竟对那凄惨的哭声无动于衷,空洞的眼神显露着他们的冷血无情,更透露出他们不过是主家一把趁手的兵器,早已没了人类该有的情感与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