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跨越的障碍,当属两人俱为男子。
“阿兄?”容连见他出神发呆,不禁唤道。
容奚回神,倏然笑言:“二弟安心读书,我定不会打扰你。”
想必容连远离盛京,亦是为了逃避心中情思。
着实有些可怜。
容奚心中暗叹,两人皆为佳郎,虽死时同穴,然生前未曾同寝,实在叫人心疼。
他眸光莫名,容连不免后背生寒,面色端严道:“阿兄,你当与我一同读书。”
不,他不要。
“二弟舟车劳顿,定身疲体乏,刘翁应已收拾完毕,我领你去,稍作歇息。”容奚试图转移话题。
容连心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遂不再赘言,随他同至厢房。
房内布置整洁,器具齐全,且均为新品。
容连心中暗惊。他知祖宅无甚进项,那日给予阿兄之钱,只可保米粮之用。
宅中何来余钱定制新器?
因初来乍到,他未莽撞询问,只暗藏于心。
将容连安置妥帖后,容奚至书房,伏案书写。
及晡时,饭食置案。因今日容奚无暇,只能刘和掌勺。不过咸饼、汤羹,实在有些寒碜。
容连观之,心中有愧。
当日,阿兄欺负梁弟,他亦怒火中烧,阿耶怒遣阿兄至临溪,他未曾劝阻。
如今思及,阿兄清苦度日,他们却在盛京锦衣玉食,实在不该。
“阿兄,家中米粮是否短缺?我带了些钱帛,若是……”
“二弟,”容奚打断他,“你之钱帛,当用于笔墨纸砚,家中事务,自有为兄。”
容连闻言,不再启口,然心中却下定决心,要承担家中事务。
翌日清晨,容奚与刘子实早起,于院内锻炼身体。
容连主仆,奔波而来,身体倦怠,尚未清醒。至金轮高升,方迷蒙起身。
见容奚三人俱神采奕奕,等候他们共进朝食,二人俱面露惭色。
朝食乃容奚亲手烹调,瘦肉粥鲜香软糯,葱油饼酥脆爽口,容连主仆即便足够矜持,也忍不住比平时多食三分。
朝食毕,容连以为昨日之言,触及容奚自尊,故早膳才如此丰盛美味。
他见容奚欲出宅,问:“阿兄是去县城?能否携我一同?”
容奚闻言,见宅外车马停歇,遂应。
原身被赶至临溪,家仆驾车送他于祖宅,便返程归去。容连主仆则是自己驾车而来,这车便没返盛京,留下正好可用。
二人携双仆,驾车至城中。
容连欲购米粮及纸墨,容奚欲寻胡玉林,两人分开行事。
至胡宅,胡玉林热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