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申时,二人归宅,恰与容连撞上。
容连曾于盛京见过秦恪几回,秦恪之容,常人难忘之。故见到秦恪出现容宅,容连极为震惊,怔愣之后,忙郑重行礼。
“容二郎不必多礼。”对待旁人,秦恪稍显冷淡。
然于容连而言,秦郡王如此,已算温和之态。
阿兄怎会与秦郡王相识?且看似竟极为熟稔。
贵客至宅,容奚着容连作陪,自己于灶房烹调晚膳。
容连与秦恪坐于正堂,气氛极为冷凝。
良久,容连壮胆问道:“敢问郡王寻阿兄何事?”
他担心是因梁司文之事。
因梁司文,秦恪对容连有些印象,但也只是模糊印象而已,如今细观之,见其容貌气度确实不俗,可堪为友。
“圣上听闻玻璃一事,令我领工部数人至此学习技艺,大郎为首创之人,我自要寻他。”
他避重就轻,容连并未听出,只觉正应如此。
阿兄技艺造福千秋,如今入圣上之眼,他实在替阿兄感到高兴。
话题毕,堂内又陷入沉寂。
一人神情冷峻,不喜言辞。一人沉默寡言,且为秦某人气势所慑,不敢多言。
见容连微显局促,思及他乃容奚之弟,秦恪神色温和些许,寻了个话题,“司文与你交友多年,感情甚笃。然数日前他当众殴打容四郎,确实冲动,可事出有因,望你二人莫要因此出现罅隙。”
容连受宠若惊,忙道:“是舍弟有错在先,梁弟无辜受牵,生气出手也是应当。只是可惜,阿兄之物,竟被四郎抛掷不见。”
“并未。”秦恪忽道。
容连疑惑看他。
秦恪低眉饮茶,暗觉自己似在邀功炫耀,迅速转换话头,“他当街殴打旁人,不论是否有因,确实不该,我已罚他十鞭。”
“什么?”容连顿时惊急出声。
后觉自己失态,忙端正坐姿,然心中实在担忧,问道:“他如何了?”
秦恪正要回答,就见门外容奚身影,遂止言。
“肆之兄,二弟。”
容连也不再问。
刘氏祖孙与洗砚捧食置案,而后退下。
三人安静用膳,屋内只余碗箸之声。
食毕,秦恪告辞,在容奚、容连目送下,骑马离去。
容连观院中白马,忽问:“阿兄,此马是郡王所送?”
他瞧秦郡王对待阿兄,似颇为温和可亲,且能送得起这般神骏的,除秦郡王,再无他人。
容奚微笑颔首,“方才归家时,听肆之兄言及,梁小郎君被罚十鞭,颇有些可怜。二弟素来与他交往甚深,不如去信一封,以表关怀?”
他由衷建议道。
虐恋什么的,他是真的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