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坦然回道:“金钗确实为我所折,只是赔偿一事,恕我不敢苟同。”
“毁人财物,赔偿乃天经地义之事,你这小贼莫要狡辩!”汪达善怒喝一声。
容奚忽笑问:“汪达善,你当真要告我?”
他问得奇怪,汪达善心中一凛,但思及容维敬乃吏部尚书,遂压下心中隐忧,梗着脖子道:“正是!”
容奚又问:“容四郎,你亦状告我毁坏金钗一事?”
容晗不明所以,诚恳点头:“你做出缺德事,自然要状告你!”
众人:“……”这少年莫非患有脑疾?
县令暗叹一声,容少卿这一招,着实高明!
容奚看向书吏,微微一笑,“是否记录无误?”
书吏傻愣几息,点点头。
“既如此,敢问明府,大魏是否有规定,女子陪嫁之物中,若涉及田产、铺面等,皆于官府备案?”
此律例是为便于子女继承。
县令轻叹一声,见容四郎与汪达善依旧不明,由衷敬佩容奚计谋。
“确有此事。”
容奚笑容轻浅,“可否请明府替我查阅一番?”
县令示意佐吏,佐吏立刻离堂寻备案。
等候时,衙外百姓议论纷纷,早有好事者往容府传送消息,容周氏乍一听闻容晗入公堂,几欲晕厥。
“四郎如何?”
家仆答:“尚在公堂上。”
“速去禀告郎主!”
家仆领命退下,容周氏另召家仆跟随,往顺安县衙赶去。
与此同时,公堂之上,佐吏捧来备案,置公案上,县令凝视半晌,叹问:“不知容少卿有何诉求?”
容奚温和道:“并无诉求,我不过是二位苦主扭送而来,唯请明府公正裁判。”
他温文尔雅,君子端方,无咄咄逼人之势,令人心生好感。
可于县令而言,少年乃精明猎人,且擅布陷阱,将异心之人套牢,叫人说不出半点错处来。
他思虑几息,果断拍响惊堂木。
“汪达善以仆告主,杖四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汪达善怔愣原地,被皂隶按下时,方惊呼出声:“明府留情!何谓以仆告主?”
他状告之人乃那小贼,何来主家一说?
一记杀威棒落下,因疼痛,他脑中陡然清明,蓦然艰难抬首看向容奚。
他姓容!莫非是大郎君?
容晗尚不知所措,见汪达善被施以杖刑,惊惧之下竟呜咽流出泪来。
“容少卿,至于……”县令艰难看一眼容晗。